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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天道好轮回

鬼灭之刃乙女向:情人

⚠设定:这里是另外一个和平美好的、你和富冈义勇同时存在的平行世界,你和富冈是同一家漫画工作室不同部门的掉发员工。

⚠开学快乐。

SUMMARY:

“我叫女主。我来到这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世界已经有二十七个年头,童年我为赢过隔壁别人家的孩子而努力、青少年为以后找工作进一家更大的公司而努力,经过一路平平庸庸过关斩将之后,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普通而满足地过去了。没想到在今年,我却遇见了人生中比日渐秃头还大的难关。

……催婚。”

01.

女主“舅妈,您就别再折腾我了,我这还有事儿呢。”

你一把火一把汗地用肩膀和头夹着手机就抱着一摞原稿往外走,没想到开门红就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上,你揉揉自己吃疼的屁股墩儿,电话那头操着一口家乡亲切口音的舅妈还在絮絮叨叨地不停唠叨。

老天爷啊。你翻了个白眼,按下免提再手忙脚乱地一张张检查顺序。

画了圈圈框框的白纸一张张杂乱无章地散落在上月刚铺新的木地板上,就像一个个黑白灰三色组成的恶魔。你无奈又狠狠地啧一声,这下只好再下去找人把稿重新对过一遍。

舅妈“女主?女主?你还有没有在听啊?你听舅妈说,我给你找了个不错的对象……”

女主“好了舅妈!”

手机刚晃晃悠悠地被你捡起来,这一句相亲的典型开场白就又是一盆兜头凉水直泼你脸,吓得你又是一个松手把显示屏正对着“啪叽”一下亲吻了那油光水滑的打了蜡的地板。

你意识到自己不自觉把过重的语气滑出了口,又连忙好声好气地敷衍了几句。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舅妈,而你的舅舅舅妈做了你整整十九个年头的监护人。

女主“不是、舅妈……我,我真没时间。”

一、二、三、四……一摞原稿终于完完全全回到了你的手中。与此同时你飞快地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

女主“您看这样好不好:相亲,我去。但要是没成,这事就还给我自己做主,您觉得可以吗?”

潜台词就是:您看咱俩努力也努力过了,就不要再在这档子破事上纠缠好吧?

挂了媒婆监护人的电话,你一路踢踢踏踏地往楼下画手的地方走,楼梯被你的红色高跟鞋踩出暴躁的噪音,临近门口数十步远的时候你突然想起了什么刹住脚,凡是超过30分贝的声音对常年爆肝的创作者们都是场噩梦。

哎。你叹口气。踩钢丝一般地一步步挪,也亏得你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了五年,已经锻炼出了静音穿高跟还能维持正常步速的本事。

你敲门。

女主“——打扰了。我是隔壁编辑部的女主。”

富冈义勇“是新一话的原稿有什么要改的地方吗?”

富冈义勇默契地上来接话。这让你内心小小吃了一惊,但你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倒不如说如果他不这么说,你还会怀疑他是不是你这么久以来的搭档。

女主“是我的错。刚刚稿子掉地上了,我怕顺序会弄错。”

你说着又把手上的纸张对齐了一遍。

女主“那个……xx老师呢?”

富冈义勇“现在是饭点了。”

你经富冈义勇这么一提醒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2:50,诚如他所言。

不是所有员工都喜欢、或者说都会在午饭时间继续赶工的,尽管说耽误这么一时半会儿不是什么大事,但没有在上午完成预期的任务这对你而言不免有些懊恼。这时候富冈义勇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捂住嘴巴,半有些支支吾吾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你:

富冈义勇“既然这样,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你愣了愣,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是你紧张时候会做出的小动作。你点头回复他:

女主“……好啊。”

02.

和富港义勇做搭档是两年前开始的事。

你刚进公司那会儿富冈就已经在负责几个平台月流水不错的作品了,在编辑部的名声你早已颇有耳闻。

但那又如何?你只是个从底层做起的小助理,别人风光终究不与你相干。在他努力的时候你也在努力,不过人家做的是实打实的业绩,你刷的是做跑腿工作的经验。

也亏得你能吃苦。过五关斩六将一步步爬上了编辑部的半把交椅,终于在一个天朗气清的上午,有幸走近富冈义勇的办公桌,伸出你确保已经被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手。

职场间的勾心斗角无疑是二十一世纪共产主义社会每个成年人都要面临的难题之一。但奇怪的是,两年多以来你和富冈义勇相处得十分融洽,惊掉了包括你在内的其他部门员工的下巴。

融洽到什么程度呢?你想了想。

就是——你和一个人在被太阳涂成浅浅明黄色的草垛上野餐,红白相见的方格防水布一铺、烤鸡啊寿司啊什么的食物一放,你努努嘴,对方便会会心地替你扭开气泡水瓶盖的程度。

富冈义勇这人不爱说话,你这人不搞社交,倒也适合。

拜这点所赐,凡是属于你俩的时光都很和平到几乎没有任何矛盾,你俩就像是开飞机的舒克和贝塔一样地默契,不知不觉就把飞机从破烂莱特兄弟式升级到了歼—31,快乐携手同领工资。

结果这一开还就是两年多。

照照镜子一看,你也到了要被亲戚家人催促带伴侣回家的年纪了。

女主“哎……”

你想到这里沮丧得拿不住筷子,一块油香四溢的五花肉就这么惨兮兮地掉在了桌面上。

富冈义勇“怎么了?”

富冈义勇拿夹子将火上的肥牛都翻了个面儿,又把剩下的五花肉全部夹到你的碗里。

你盯着自己碗里满满的肉突然一阵感动,大有把你所有事情都全盘向他托出的念头。

女主“义勇,其实我——”

但是相亲,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儿。

女主“我……呃,约了这周跟朋友去看恐怖片。”

你不信鬼神,但的确会怕被特效做得血淋淋阴森森的镜头。你告诉过富冈义勇。

这头的富冈听出这明显不是他想要的真正答案,不免有些失落,但这都被你们中间隔着那只烤炉蹭蹭冒出的热气给很好地掩盖了过去。

你尴尬地张罗他继续吃肉,低头闷了口啤酒,透过眼睫毛盯烟雾缭绕后面富冈义勇的脸。

……相亲啊。

店里有空调,不是饭点的时候会卖很好吃的冰豆花,你和富冈义勇下班后总是来这里。

店里音质有些哑的音箱放情歌,暧昧细语的音符跟冷气一起缓缓沁入你的体内,泛起小小的,沙砾摩挲一般的痒。

你揪住自己心中那点出芽的心思,看着碗里的肉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下筷。

就算场上坐的是再优秀的成功人士,又哪里抵得过你面前这个喜欢了整整两年的心上人三分好。

03.

相亲那天你的心态本来一直都是雷打不动地稳:大不了随随便便应付过去,礼仪一丢,粗口一说,开心没烦恼。

可你没想到的是舅母不远万里从老家小屋奔到了你刚装修过不久的公寓房门口,决心要亲自下场、坐镇把关。你们约了晚上,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你听到门铃响,下楼扭开门把手看着门外舅妈慈爱的脸,眼泪哗拉就掉了下来。

哦豁,毁坏第一印象计划大失败。你背过手去藏起来本想套上的破衣和牛仔裤,看着舅妈往你衣柜翻家底一般地掏。

裙子上身,效果很好。你和舅妈一老一少、一喜一悲地往约好了的那家旋转餐厅赶。

人你见上了,聊上了。的确优秀,就业的那家微软你也是略有耳闻,指明要见面的地方物价也是出了名的贵。

感情经营从来就不是你的专长。你要了菜单上标价三十块一杯的纯净水,晃着玻璃杯和水里那根翠绿的小黄瓜边听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讲话,再有一句没一句地回话。

相亲男“不知道女主小姐您在哪里高就?”

女主“啊、啊?”

你冷不丁突然被他这么一点名,被黄瓜水呛了一下。

舅妈递给你纸巾,你忙擦了擦裙子边说:

女主“xx工作室,我是一名漫画编辑。”

你字正腔圆地说完,直直看他的反应。他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相亲男“非常……不错。”

女主“彼此彼此。”

你听出来那句被略掉的“没听说过。”接下来的话题你更加没有了认真回答的兴致,索性原形毕露地冷冷接话,好在对方也不是个善茬,像是要故意气你一样硬是把他的成就说了个十五分钟。

舅妈握住你的手示意,你笑了笑让她安心,对自己想要把水泼他脸上好破坏这场没必要相亲的想法感到更加愧疚了。

你不喜欢这里。哪怕这间餐厅坐拥这座城市最优越的视野,你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另外一栋高耸的玻璃大楼。

这里不卖啤酒,耳边萦绕的钢琴乐你也听不懂。

你突然怀念起不久前富冈义勇和你去探店的那家小酒馆,那里有面大大的贴满便利贴的墙,你好想现在立刻就拨打他的电话叫他再吃一次他喜欢的萝卜鲑鱼,而不是坐在这里饿得前胸贴后背地听一个陌生男人夸夸其谈。

相亲男“对了,这里的蟹肉质很新鲜,值得一试,毕竟在这里用餐的机会不是常有的。”

服务员把盛了少得可怜的菜肴的瓷盘放到你的面前。舅妈面色一顿。

女主“是……□□IT的○○先生吧?”

你看着上面橙红偏粉的蟹壳,也终于收不住脸上的阴沉,声音冰冷:

女主“难道相亲资料上没给您的贵眼一阅,我对蟹肉过敏吗?”

——忍无可忍的时候,无需再忍。

你早该想到的。

这时候你手机及时雨一般振动弹出一个已知来电,你瞥一眼来电信息马上蹭地就站起来,把一张红色大钞用力拍在桌上。把旁边正欲继续上菜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女主“我的水钱。”

你看也没看身后的男人一眼就拉着舅妈绝尘而去。

04.

好言好语送走了舅妈,你走到餐厅楼下不远处的一个花坛,有些疲倦地看一身便服的富冈义勇:

女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富冈义勇“如果我说只是路过,你会信吗?”

富冈义勇用手托住自己的脖子后面,你知道这是他紧张时候会做出的动作,不由得笑出声来。他理好你鬓边掉下来的一缕头发。

富冈义勇“昨天我把那批分镜拿给你的时候看见你的手机显示屏还亮着……对不起,我看了你的信息。”

他穿了清爽的白衬衫,好看到你几乎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女主“……你看见了?”

跟喜欢的人敞开天窗说亮话让你变得过分拘谨,你把五个手指头掰成红一块白一块。

那他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不想让你去相亲吗?

这个甜蜜又大胆的可能性像是最刺激的气泡水把欢欣和雀跃统统用打气筒灌进你狭小拥挤只能装一个人的心脏,你脸上也跟着冒出一个个粉红色的泡泡。

只不过这个猜测还没说出口就被另一个“惊喜”给冲散:你“嘶哈”猛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就往一边下去一截,富冈义勇手疾眼快地扶住你的腰。你低头,发现是你右脚的脚后跟在受到高跟鞋一记重杀之后不幸身亡。舅妈选的这双战鞋鞋跟足足有七八厘米高。

“噗。”你脑袋上空传来一声轻笑。

你面子登时有些挂不住。

女主“笑什么笑。”

富冈义勇“没笑。你很好看。”

他没骗你。你今天的确很美,水钻小礼服勾勒出柔软曲线,笑容迷人。

他转眼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脸,这记直球实打实打在了你的心上,你忍不住红了脸。

富冈义勇也不再愣着,转过身蹲下来,朝你露出一个宽大而结实的后背,用那种你不小心打破咖啡杯时候会叫你“放着别动,我来。”的温柔声线说:

富冈义勇“上来,我背你。”

这回,你的心是真真为他沦陷了。你用贝齿咬了咬下唇作最后的犹豫:

女主“……你知道男生是不能随便背女孩儿的吗?”

你小声说。闷闷地好像心肌梗塞。

富冈义勇“可你不是走不了了吗?”

他笑着反问。

你没法子了。不管哪一根神经都告诉你你栽了。

你脱下高跟扑到他背上,把脸埋进他肩膀。手上的高跟一晃一晃就像你现在扑通扑通的心跳。他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又稳稳地托住你,被他手指触碰到的那一小块皮肤变得滚烫。

咕噜噜。这时候你的肚子不争气地响起来。富冈义勇又笑了。他好像老是很容易因为你露出难能可贵的笑容。

女主“别笑了……”

再笑你就没脸说话了。你有些反悔想下来,却发现对方把你拴得死死的。好气又好笑。

富冈义勇“想吃什么?”

女主“吃鲑鱼好不好?”

你说吃啥自然都是好的。

富冈义勇应了你一声,背着你往记忆里那家小店走去。

暑热爬不上你晃悠的小脚,你揽着他甜蜜地笑,富冈义勇每走一步就踩碎一点月光,你在背后拉长你们的影子,像是拉长新娘长裙的纱尾。

你不信富冈义勇对你没有感觉,但你也不想把你们两个人都逼得太紧,你年方二七,他也没过三十。就算到时候真过了,不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吗。

你不是不愿意等。你们来日方长。

05.

你付了房子首付那天把富冈义勇叫到了家里,鸳鸯锅里的浓汤泡泡吨吨吨地蹦跶,往外灌出海鲜汤和麻辣汤的香气。

他和你互敬一杯之后你就开荤吃得欢快。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食物解决的,也没有一件事情是不能用火锅来庆祝的。

女主“今后这里就是我的房子啦!”

你举起手上的冰啤。十有九成像极了小孩。

富冈义勇说了句恭喜,就低头顾着帮你捞快要煮过头了的毛肚。

女主“有请房产证主人讲述获奖心得!”

你绝对而肯定地喝高了。富冈义勇妥协地配合道:

富冈义勇“那么,心得是?”

毛肚蘸了辣酱,香料和最原始的辣味在舌尖舞出蓬勃又精彩的美味,末了又回游上汤底和肉质的鲜。复杂多变像极了你此时的心情。你右手握拳作出话筒的样子,如同十八岁毕业那年做你的人生演说一样,激扬而壮烈地开口:

女主“富冈义勇。”

一旦一个人开口一字一顿地叫另外一个人的全名,那就预示着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女主“第一次和你握手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什么感觉啊,就像有人往我脑袋上开了一枪结果却爆出一束玫瑰花一样。又炸裂又美好。那一刻我就觉得我是我负责的某一部少女漫画里面的主角,但是这怎么可能呢,生活怎么可能像漫画故事一样。”

此刻除了你轻轻诉说的声音之外富冈义勇再也听不见其他,你多么想望进他带了三分惊诧七分莫名的双眼,看看他眼里有没有你,可是你得忍住、你继续说:

女主“但是你做到了,你让我重新变成了相信这些的小孩子,一年前你一个电话把我从相亲的饭桌前叫走了,我想说,我这些年来我除了你再没喜欢过其他人,所以那天我走了……我也知道吃着火锅表白很土很没有创意,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喜欢和你一起吃番茄锅咖喱锅随便什么锅的日子,我不想它结束。”

你定定扔下最后一句:

女主“富冈义勇,我喜欢你。”

——你要说的没有心得,只有爱意。

现在你说完了,你沉默着,圆润的指甲盖轻叩桌面等待他的回答。

06.

富冈义勇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你了。

连端茶送水都能做得最认真负责的实习生,一条马尾辫火急火燎地晃啊晃,想不留意都不行。

本来他理应不会和你有什么交集。但是你身上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稍不小心就会把富冈义勇的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

尤其是你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在一个女孩儿脸上能露出那样的表情,你的眼睛很亮,说话的声音明明不响却很有力量,两者都像极了酝酿着风暴之前的闪电。他知道你有一天会做出了不起的成就。

他赌赢了。左轮连着四发打在富冈身上都是空枪。最后一发由你来狙击,你向他友善地伸出手,子弹破空而出,当下毫不留情地击穿了他的内里。

你相亲那天他无意间就从家里舒服柔软的沙发浑浑噩噩地晃到了你信息中提到的餐厅楼下。而等富冈义勇反应过来问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脑袋里第一时间蹦出了你的名字。

于是他拨打了你的电话,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人,有意无意中抢走了你的姻缘。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以后怕是肯定要大大倒霉一回了。

但他不后悔。

07.

富冈义勇“你成功了。”

耳边奏响命运之神的福钟,你有些不敢置信半是后怕自己听错半是狂喜地掉了眼泪,在对方嘴角同样压不下去的弧度中得到了确认,跑过去用力扑向自己认定的爱人的怀。

你知道自己理想中平庸充实又普通的一生是没办法有了,但是在今后充实普通又幸福的半生中你用自己的努力挣来了一栋漂亮公寓的首付,大半个城市里最好吃食物的榜单,和一个能陪你一起在生活这趟旅程中打工的好好伴侣。

在这场天道轮回里,富冈义勇给你一个啤酒味儿的拥吻和你所有心动的回馈,你给他一场盛大的有妻徒刑。

二十八岁这年,你和富冈义勇终于喜结良缘。

苍天见证,皆大欢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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