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人本人正在悠哉悠哉地前往云间。
约莫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莫至很轻松地进到了朝连钦的府邸，毕竟是姑苏府大少爷。
他见到了在书室的“云间王”。
那云间王一见到他就瞪大了眼睛，随即一笑，欠身道：“有失远迎，吾王。”
莫至看着与他容颜一致的人，他问：“你知道。”
“嗯，你大概也知道了，是聿及兄干的。”那人摘下面具，是莫至记忆里有的脸。
“是你啊……”莫至想得出神。
吴夏是莫至好友，也是皇帝长子，沉迷琴棋书画无法自拔，与世无争。
莫至……是朝连钦了，他看了好友一眼，道：“再会。”
吴夏默默想，大概不会再见了……
朝连钦跨过门槛，对着侯在门外的晓书知画道：“你们去把云间王房里的白衣拿来罢，若是有些衣里的他物，一并拿来罢。”
朝连钦回到马车里，看着两人拿回的白衣，与白衣里的剑……
方才碰到沈聿及吻过的剑头，回忆便涌起。
……
剑是黑金的，镶上了黑白珍珠，剑柄上镂空雕刻着上古瑞兽……大概朝连钦的颜色，不是黑就是白吧。
朝连钦顺着记忆，自然地挥舞起剑 ，足尖一点飞出车外，他扭头向着晓书道：“莫担心，若几日未曾见我，便去寻大皇子罢。”
朝连钦踏遍了他记忆中的一切景色……回忆次次涌起，他决心同沈聿及一战。
刚越到约战的场地，看到约两支半多的军队围着沈聿及，还未细想另外半支队哪来的，便看到他们已经发起进攻。他立即一跃而下，加入战斗。
“能解决这些人？”朝连钦淡淡地对着沈聿及道，深色淡然，他的目前万千杀手如同飞蝗般窜出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知道，试试。”沈聿及无所谓似的笑，手掌翻飞间可怕的暗器藏于手掌之中，带起一抹肃杀之气。
朝连钦的剑很快，如同白蛇吐信窜出像是有生命一般把面前的一个杀手捅了个贯穿，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再一挑，好像很随便一样，剑招精妙无双，锐利的剑锋掠过带起一股破风声把身后的一名杀手给捅了个透心凉。
沈聿及手中的暗器五花八门，五星镖，飞刀，飞镖各种千奇百怪的暗器带起阵阵破风声飞来飞去，呼啸的风声响起把杀手们捅成筛子引得他们惨叫连连。
朝连钦的胸前被利刃刺伤，胸口正是他的命门。剧烈疼痛下，他忍着。挥出剑，剑光闪过把偷袭地杀手手臂削掉，他的脸色很难看，血液喷涌而出依旧挡在沈聿及面前。
沈聿及余光一扫，看到受伤的朝连钦。他正想要说些什么，看到一支利箭掠过带起破空之声射向朝连钦，看到朝连钦神志不清，没有多想一跃而起为朝连钦挡下了这枝致命的毒箭。
沈聿及脸色惨白，他的左臂的毒液不断扩散着，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伤口，血迹斑斑的，用体无完肤四字形容丝毫不为过。
他抬起手，扣住朝连钦脉门，随即沈聿及瞳孔一缩，朝连钦全身武功，尽数废弃。
朝连钦以为他要再次让他忘却。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朝连钦抽手，笑着，利剑闪着寒光，他义无反顾地朝着那千军万马杀去。
我永远都不忘记你，正是我这辈子最深的爱意。
朝连钦半跪着，背后是一根又一根的弩箭，血有些浓稠，依附于箭头之上。
隔着半片战场，沈聿及看到。朝连钦笑着，吻了吻初见时他吻的剑头。
一霎那，美人朱唇。
朝连钦闭上眼，比出三根手指，轻声道。
“我心悦你。”
沈聿及红了眼眶。
站在高台之上的太子幕僚缓步走下。两人之间，仅有十步距离。
“你想杀的是他。”沈聿及说。
“是，是他。”太子幕僚心中五味杂陈。
沈聿及轻声笑了起来：“也难为他对我用情至深，是我害他不浅。”
笑出了声，哭了起来。
战场内，方圆十里，唯有两个站着的人。
太子幕僚神色很复杂，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手一挥，仅剩几百人的残军飞速撤离。
没有了人，沈聿及反而能静下心来。
“三”大概就是老皇帝膝下么子，三皇子啊。
原来不是太子的祸。
沈聿及忽然听到身后有些动静。
身后的树林里探出一个小脑袋，随即又被一双小手给按了回去。
沈聿及扣住袖里铁弩。
一刻钟，树后走出一对孩童，女孩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另一个小一点，约莫是姐妹。
姐姐样子的人先开了口：“没有大人了，我是万俟灵。这是我弟万俟尚。”
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对面的是一个血淋淋的人，血淋淋的人身后是血淋淋的尸体们，不怕么?
沈聿及问：“这是你弟？不是你妹？！”
万俟灵：？？？
不该问为什么不怕吗？
她随即正色：“我弟弟好看一点又如何了？”
确实是理直气壮，沈聿及沉默了。
“你是万俟家后人。”
“正是。”
万俟家是百年世家，被太子进言弹劾多次，于是被逐出余京，到了金陵府，又被当地人欺压，后来被屠了满门，居然还有遗孤啊......也是难得。
沈聿及当机立断，牵过万俟尚的手，对他道：“我将武功传授给你。”
万俟灵撇撇嘴。
“我教你暗器，等着。”
沈聿及将真气导入万俟尚，四周除了万俟灵再无活人，无须担忧有差。
于万俟尚打坐时，沈聿及再教万俟灵暗器投掷手法。
过了九天十夜，沈聿及已将朝连钦埋于黄沙，也传授出了他和朝连钦的内外家功法。
第十日清晨，沈聿及忽然开口：“以后你，名尚，表字朔至。”
沈聿及自刎于朝连钦身边，万俟灵和万俟尚将他们葬在一起，踏上征程。
前路无限，踏下辉煌。
一
——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