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和你家鸡没完

咯咯……咯咯……这当然不是大牛的叫声……

　　翌日，天色如吴七想象中的那么好，唯一让他脸黑的是，大牛是只不打鸣的鸡。

　　吴七每每听着左邻右舍的公鸡一大早一个个报到，自家的大牛除了哆嗦就只会出门找母鸡显摆，家庭成员不多，又舍不得宰了它，心里那个痛啊！

　　起床穿上乞丐老头教他编织的草鞋，看到大牛还在窝里头死睡。侧卧，鸡爪放空，鸡嘴微张，你说哪有鸡这么睡？睡相还这么难看呢？

　　大牛的鸡窝就在他的床角下，吴七做势就想踢一脚过去，不过还是及时地停住了，万一这死鸡被打醒，自己吃一顿苦头不好说，替他出征的事儿要是黄了，那就亏大了。

　　吴七早上要把小镇跑个半圈，因为他要给油庄指定的人送油，按路途远近每送一个有两三文钱的雇佣费，下午要去布庄搬些杂物，也有三五文钱的收入，总算饿不死，也不用想几年前一样和乞丐老头在街上碰运气。

　　吴七去油庄的路上，还碰上一些乞丐老头以前的乞丐朋友，算是他的长辈了。

　　有个乞丐居然在摆地摊，用一块脏布铺地上，上面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破瓷器、铁棍什么的。乞丐见吴七走过，跟他打声招呼:“嘿，小七，一大早送油去了？”

　　“是啊豆爷，你又摆摊啊，你这些货有卖相吗？”有交情的吴七就不客气了，直言不讳。

　　“嘿嘿，你小子，忙你的去！别耽误豆爷爷我做生意。你小子识字，改天教豆爷爷几个，好做生意。”

　　“豆爷你这生意还要识字？”两人就这么胡扯一下，算是日常咯。

　　乞丐老头总爱说自己以前是个富家少爷、也曾风流倜傥，吴七都不相信，直到乞丐老头教他读书认字，才有那么三分信了。偶尔听到乞丐老头碎碎念什么“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女子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浑身浊臭”，吴七便觉得乞丐老头的话或许还是有那么几分可信的。

　　……

　　吴七总算忙完了早上的活，便回家去找大牛，他回来后却找不到大牛，想来去找隔壁王家的母鸡了，就去问，然而没有！又去左邻右舍问了，都说没见着。

　　他急了，眼看就要正午了，和梁花生约好的决斗时间也快到了，找不到大牛还能自己上？他这瘦胳膊细腿的，可没信心打的过梁花生那死胖子。

　　没办法，吴七想着等下先去改时间午后再决战，没有大牛在的话他底气不足。没办法，只能先去空草地那里赴约先。

　　吴七没想到，一到空草地，自己看到的是这么令他感到荒唐至极的一幕。梁花生的裤裆开裂，一片布块就这么吊在胯下，而梁花生胯下的风景也在光天化日之下光天化日地暴露着。

　　吴七还看到昨天跟在梁花生后面的几个人正在追赶一只大公鸡，令吴七感到不妙的是这只鸡……是大牛。

　　大牛辗转腾挪翅膀扑灵扑灵的，每当几人伸手欲抓住它时，令几人火冒三丈的是这只鸡总能找到空隙躲开。

　　几人简直要炸了，今日梁花生做足准备，还找来自己未过门的娃娃亲媳妇过来见证，带着他们来找吴七一绝高下，他们来早了一些，便看你一个大公鸡在和几只母鸡在空草地处耍，梁花生“恶由心生”便唆使他们把母鸡赶走。

　　在吴七家里养起脾气的大牛会怂？然后他们就见识到了最令人感到目瞪口呆的一幕，那只大公鸡以一种快到令人炫目的速度，直接冲向梁花生的胯下……一掏，就让梁花生在未婚媳妇面前颜面扫地。

　　吴七也看到了梁胖子旁边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长得很是秀丽可人，正不知所措地看着梁花生等人，脸色有些羞赧。

　　吴七认得她是东街当铺李掌柜的小女儿李依，也听说过她好像是梁胖子的未婚媳妇。

　　梁花生背对着李依，脸色羞怒悲愤皆有之，不敢转身，只是大吼大叫地对几个狗腿子道:“快快，快给我抓住这只鸡……大狗你是干什么吃的，往下一点就抓住了……柱子你的脑子呢，包抄它啊啊！”

　　大牛正解气地躲着几个咸猪手，好不欢快，时不时还鸡爪一伸，在几人身上留下些痕迹。当它看到吴七来时，眼睛一亮，向吴七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地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吴七家鸡一样。

　　咯咯咯！

　　吴七看它跑过来，心里扑通一跳，大牛你干嘛，跑过来拖累我？

　　大牛欢快地扑向吴七怀里，这次不是撞，而是扑，扑得很热情，仿佛向企图抓他的人宣告，我是吴七家鸡！有事找吴七！

　　吴七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居然鬼使神差地接住了大牛这个惹事精，大牛还像隔壁家黑狗一样，亲切地用它的鸡头蹭了蹭他，对的，像狗一样，要不是它舌头没那么长，估计就用舌头舔了。太狗了！

　　梁花生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睁大，看向吴七，歇斯底里地怒吼:“吴！七！这是你家鸡？”

　　吴七赶忙松开手，大牛扑通落地，怎么可能承认:“不是！我不认识它！”

　　真当大牛是吃素的鸡？找事可不能担事，于是又转到吴七身后，张开翅膀就这么抱着吴七的小腿。

　　咯咯咯！你可不能不认我！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吴七和这公鸡什么关系！

　　吴七感觉自己怎么这么惨，有这种坑鸡！

　　胖子感觉自己要疯了，之前多少次奈何不了吴七也就算了，今天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美人面前，连吴七家鸡他都奈何不了，以后如何进酒楼，继承家里的生意。

　　“吴！七！我和你家鸡没完！把它交出来？”梁花生对吴七吼道。

　　吴七无语，我也没藏它呀！“那个……梁花生，它不是我家鸡，你随便哈？跟我没关系，你把他宰了吃了炖了我都行。”这表情简直不要太假，吴七自己都觉得脸上烫烫的。心想，让你们抓你们也抓不到。

　　大牛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咯咯咯！有点出息？

　　“吴七，我们今天就决斗，赢了二十两银子你带走，输了你把这鸡给我留下。”吴七看到梁花生是气炸了。

　　他又看到梁花生旁边那个李家小姐俏生生地对梁花生说:“梁胖子，你别惹出事儿。回去换个裤子就是了。”

　　梁胖子这时候哪听得进去，吴七把他搞得都发毛了。

　　李依是个安分的女子，害怕梁花生真的惹出事来，于是赶快站到两人的中间。

　　“李依你让开，吴七咱们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