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意无言,靠着椅背,沉思。
战疾勇看着虞九意,喝了口茶水“质子不用担心,下官年老,但嘴严这一秉性还是颇有好评的。”
虞九意笑道:“将军是年迈记混了吧 ,见到了姓虞的,便是那虞国质子。”
战疾勇点点头:“别的人我可能会忘,可那孩子我是万万忘不了的。公子,不要嫌老头子啰嗦。”
虞九意没有应答,战疾勇慢慢道:“我有一个徒弟,可能世人都不知道,他可是个练武奇才,当初他廋廋小小的,我还不肯收,但那孩子说了一句话,老头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虞九意:“哦,什么话,让将军如此记忆犹新?”
战疾勇:“他说,只有弱者,才会对没有看似没有危险的事物,放下心防,强者从来不会轻待任何一个对手。”
虞九意:“是个人才。”
战疾勇笑了:“可不是嘛,他当时才十岁,”战疾勇比了个数字,“听了这话我当时就向先帝请命,让我教他。那孩子也拼命,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十岁小孩和他一般拼命。我以前以为他只是想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我问了他,他说,证明?不,蝼蚁才需要这种虚名,我和他们不一样,这种东西我不在乎。这孩子厉害啊,十岁,心性就非常人可比。”
虞九意沉默,“后来他不再来练武场,那天陛下派人来说让我不用再教他,他不会再来了,还加了道圣旨让我前往西南平定边疆。出城门是我看一位徒弟的最后一次,他站在我的马下,递给我一片银杏叶,说,师傅,此去我在京都就再没熟知的人,请务必珍重,徒儿在这里等你。我在边境镇守了十三年,回来他已经变得弱不禁风,后来,后来他被人陷害,被自己的族人推出来承担罪名,而我远在边境连他最好一面都没有见到。”逐渐哽咽
虞九意:“别说了,将军。我并不想听”
战疾勇:“这是我一生的遗憾,我愧对这个徒弟。”
虞九意:“您没有愧对任何人,不用遗憾。”
战疾勇一个武人:“小九,你连师傅都不认了吗?”
虞九意还是狠不下心来:“师傅,我从来不怪你,你有你的公事,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我族人平反。不必了,做错了就是错了,他们在边境镇守,没有丧命我已经……”虞九意低下头,“无底洞是填不满的。”
战疾勇看着他,虞九意摘下斗笠。
战疾勇看着曾经的徒弟,感慨万千:“我战疾勇这一生再难寻如你这般的弟子。”
虞九意:“师傅,言重了。”
战疾勇:“你这小子客气了。我现在带的兵就连我自己的儿子都不及你的悟性半分。”
虞九意:“师傅的长子,现在自己领兵已是一方长官,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战疾勇摇了摇头:“无量不无量,我不知道,但按现在的朝政,还是明哲保身些好,不要进漩涡中间。”
虞九意:“陛下没有出来……”
战驰野:“说是说,快好了,现在不知怎么更重了。现在是内阁与三省一同管事,重要的才上达陛下,像盐价之事,若不是闹出人命都不会被陛下重视。”
虞九意:“陛下,心里有数。”
战疾勇:“我可不管,现在是谁管,我已经寻了个虚职,这些朝事我没力气参与了,只求他们安全便好,不要搅进去。”
虞九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