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叮铃铃铃”

床边闹钟震动的响声充斥了整间卧室，俞渡把脸埋在被子里嘟囔了几声，抬起手在桌子上摸索着按掉闹钟，在床上翻了个身才坐起来去洗漱。

小寒已经打理好自己背着书包坐在客厅了，正伸着脖子看她。

时间并不迟，小寒却提早起床了。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俞渡一睁眼就看见小寒充满期待的茶色眼瞳，他一副兴奋的睡不着的样子，俞渡便应允了他早起。

但是俞渡并不能那么早起床，睡过回笼觉的她还有些懵。

俞渡一边刷着牙一边安慰他：“没事，时间还早。”

“嗯。”

……

俞渡把时间把握的一分不差，看着小寒走进学校大门又朝她招招手才放心离开。

路上买的南瓜粥和水煎包已经放进他的书包里了，书本和文具也带上了，确定好一切，俞渡才晃悠着去上班。

俞渡觉得新奇，秦雅芳在她还上学的时候每天早晨催促声响彻房间，七点上课能五点就叫醒俞渡说快迟到了。

俞渡曾觉得照顾一个人是很麻烦的，特别是照顾小孩子。秦雅芳就是典型的家庭妇女，事事巨细。从一日三餐衣服鞋袜子到辅导功课，一直以来连俞渡都为她感到劳累，秦雅芳却觉得理所应当。

俞渡不止一次跟家人辩驳过他们教育方式的错误，但秦雅芳的眼神像是在看叛逆的孩子。于是俞渡就常常规划自己未来的孩子该如何教育，他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

墙上的挂钟叮叮的响了，一天时间过得飞快，俞渡掐着时间下班路上去接小寒。

路边的树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俞渡心情颇好，一路顺畅的把车停在了校门口。

放学时间还没到，学校两侧的便利店和小食铺进出的人影格外多。俞渡下车才看清，卖零食的似乎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们，那些棉花糖或关东煮和水站在门口仰着脖子向里面望。

小寒第一天上学，装在小羊钱包里的零用钱他怕是不会用，要是小寒出来别人都有家长给买零食只有他没有，会不会觉得失落？

俞渡觉得很有必要。

于是俞渡也走进了那家便利店，店里打理的很干净，旁边还有休息的桌椅，价目表上大都是一些平价的，学生们喜欢的东西。

俞渡卖了两杯草莓芝士，结账时目光又落在柜台里琳琅满目的糖果上，不得不说，这些糖的包装都很好看，花里胡哨的。

俞渡不太会挑，只拿了自己觉得好看的两个荧光绿棒棒糖和橙色的硬糖。

出了店门，学校已经放学了。俞渡提着袋子轻眯着眼在人群里寻找小寒的身影。

——

第一天入学，小寒又兴奋又有些紧张，不过那点局促在俞渡送进校门后挥手微笑时就散尽了。

老师和同学们都很热情，不像在福利院里那样排斥新同学。他的同桌是一个很欢脱的女生，也是班长，很热情话也很多。

学校的课程多到令人觉得繁琐，不过一整天的过的很充实，让他见到俞渡提着奶茶时眼前的的数学题还没消失。

见到小寒背着书包朝她走过来时，俞渡不由自主的笑。

小寒走近她，叫了一声姐姐。俞渡便像别的家长一样，牵着他的手问他学习累不累。

上了车，俞渡帮他系好安全带才把草莓芝士和糖递给他。

车平缓的行驶，小寒捧着手中的糖，心中只觉得无比静谧，怕他喝草莓时被吸管伤到，车一改从前的缓慢。

俞渡的侧脸在余晖中闪着光，耳边的碎发被风吹的摇晃，微挑的眼角看起来像是在笑，小寒仔细的看她面上的每一寸轮廓，莫名的情绪在脑中四散开来，是异样的，激烈的……

“怎么了？觉得你妈我美若天仙？”俞渡察觉到他的视线，笑着问他。

小寒转过头，嗯了一声。视线又在那棵绿色的棒棒糖上，画着星星的糖纸被撕开，这颗漂亮的糖就像俞渡，闪着光，小寒这么想着把糖递在俞渡唇边。

俞渡一口把糖含住，不出几秒，俞渡把糖递回给小寒，“味道还可以，就是挺甜的，你吃吧，我回去喝草莓芝士。”

她脸色自然，小寒也顺势接过，把那糖含住。

不过一会小寒就把糖吐出来，脸色古怪的看着俞渡。

看起来荧光闪闪的糖果包装纸上写着:香葱味蔬菜硬糖。

味道和描述的果然一样，有咸有甜还上头，一股恶心的烂菜味在嘴里蔓延。

俞渡笑的拍方向盘“这糖我得多买几斤给你霜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