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听闻祭司回来了……”
欧阳恒的笔下不停,言语间不曾抬头。
“回陛下,是的。而且韩笑也来了,伤得很重。祭司背回来的。”
那太监很是年轻的模样,不过乔木一般的年纪,却眉宇之间很是心思深沉,没有少年的神采。
欧阳恒笔停了一下,不耐烦地磨起了墨来。
按理来说,肖战那样的人心爱的女人被他算计了,居然什么也不说地回了祭司监。
难不成肖战恼羞成怒,不再相信他了?
可这也不是肖战的脾性,若此举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他必定先到他这里来!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了一下,欧阳恒还是决定到祭司监去看看。
顺便瞧瞧韩笑究竟伤得如何,可不能因为一个试探就伤了和气!
那群下手没有轻重的蠢货!
“摆驾祭司监。”
……
韩笑靠在美人塌上,撑着头欣赏肖战的盛世美颜。
肖战则是一袭白衣飘飘洒洒,飞扬的发带更将青丝彰显。
韩笑看得他有些热,可是他却必须装作冷静,保持无感。
她在没有和肖战在一起之前,总喜欢看他笑,因为他一笑起来特别好看。
可是和他在一起后她发现,只要和他在一起,心里就甜得不行,如果再加上他的笑,她估计会美死!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古时姑娘喜欢以身相许来报恩,如今我算是知道了,八成都是遇到你这样的。”
肖战抬起头来和她对视,笑道:“你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夸人的句子?不疼了?”
他看会儿书都不消停。
韩笑一听又装模作样地喊着,“疼啊,怎么不疼?要不战战来一个香吻,亲亲就不疼了。”
本来听见她说疼肖战正担心地打算起身给她看看,结果后面的一句,他选择忽视了。
“陛下到!”
伴随着外面人的一声高喊,欧阳恒一迈步而进。那声音在安静的祭司监很是突兀。
欧阳恒也不是傻的,他当然知道韩笑和肖战两人都知道刺客是他派去的,只是都不说罢了。
若是他在再遮遮掩掩,倒显得没有气度,挑开说道:“朕听闻韩笑姑娘受伤了,特来探望,不知道有没有打搅到。”
韩笑的脸色苍白而又憔悴,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样。肖战都震惊了,刚刚不是还很红润?
怎么突然就脸色惨白了?
肖战以为她又扯到伤口了,忙走到床边,眸色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韩笑没想到肖战上戏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也更加努力地演起来,“陛下来了,战战,还是不要乱了礼仪。陛下,民女有伤在身,不能行跪拜之礼,还望陛下体谅。”
肖战原本就是真担心,可是看韩笑一本正经地演戏,他心里松了一口气,“陛下坐吧,恕肖战无礼,要照顾笑笑。”
欧阳恒微笑威严的脸上恨不得裂出一到裂痕,这两人他不演戏,他们俩就来劲儿了!
说得好像平常时候有礼了一样!
清咳两声,“无事,朕就是来关心关心韩笑姑娘的。”自顾地坐在旁边。
韩笑一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样子,“战战,熬的药怕是好了,你帮我去瞧瞧。”
肖战现在都不晓得她到底是真疼还是假疼了,可是既然答应了她说的,他只能尽可能地配合。
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好,我去看看。”从床沿边上下来,对着欧阳恒抬手打拱道:“陛下自便。”
肖战出去,韩笑才撑起来坐着,“陛下为何派人杀我?可是韩笑做错了什么?”
欧阳恒也没有想到她就这么直接问出来,异色一闪而过,留下淡漠,“杀不至于,原本不过是试探你的武功,只是手下不知轻重了些,让韩笑姑娘受了伤。”
拿起旁边肖战的书字,瞧着半躺着的韩笑,“即便你受伤了,肖战照样不为你做任何事,只因伤你的人是朕。韩笑,难道你就不恨?”
脸上玩味的笑容,在看到韩笑挂在唇边的苦笑时停住。
韩笑丝毫不惧他威逼一般的眼神,目光迎上去道:“若我恨,不会让他带我回来。我韩笑不过是女子一个,没有什么壮志豪情,只想守着他。”
她眉目陷入温柔,“即便我知道那是水中月,我也愿意用一辈子去捞获一池虚幻。陛下你不明白的。”
她刚刚的目光如炬,其中深情,饶是欧阳恒也不得不相信。
他从来都是认为感情最为卑贱,可是今日他却没有露出一丁半点的鄙夷,问了一句他不想问的话,“如果朕要他杀你呢?”
“他要杀就杀好了,早晚都会死,若是他动的手,我或许走得甘心些。”
韩笑眼里的从容,欧阳恒很满意,这样当然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韩笑在心里默默地翻白眼:你叫他杀就杀?说得好像你和肖战是一对似的!
韩笑回神,见火候已到,眸光坚定中微露敬佩,“陛下宽容大度,治理有方,兆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崛起,韩笑心中佩服不已。”
“陛下手下人众多,谨慎多疑也是正常,可是陛下应该深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既然选择任用肖战,想必对他这个人已经是了解透彻了。陛下觉得他会为了我而做出任何不利于兆国的事吗?”
欧阳恒所见过的深情尔尔,虚假得很。
他嗤之以鼻,没有见过,连带着不会相信韩笑这样的人也会落入情网,即使知道万劫不复。
可是见过的人何止千人千面,他也宁愿相信她深情不悔。
门外的风吹了些进来,韩笑额前碎发有些凌乱,眼中似有春意阑珊,只为一人而醉,“宁负旧人,不负家国,苍生如此,陛下还要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