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元秧跟白间成亲了。恍然一场梦境。元秧也想过以后的举案齐眉夫婿,也想过自己会有怎样的爱情,却从未想过是传闻里病怏怏的白家小公子。
在白家的生活很好,没有话本里家里人看不起元秧是戏子出身,对元秧处处刁难。相反,白府上下都对元秧恭恭敬敬,似是真把她当白家人来看。白间对元秧也百般体贴,只是从未与元秧圆过房。似是真正的夫妻,亦不像是真正的夫妻。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元秧的生辰。
白府全府上下为元秧庆生。倒是元秧略有尴尬,元秧从小到大从未过过生日。
生日宴上,白间喝了酒,白间的随从过来劝白间:“小少爷,还是少喝点吧,您这身体……怕……”
白间微微笑道:“没事,今日是阿秧的生辰,她说这是她第一次过生辰,我开心……”
元秧听到白间的话,转头看向白间,心头微微一揪,眼眶有点泛红。
白间亦是对着元秧傻傻的笑。
宴会结束后,白间对元秧说:“阿秧,今日陪我出去坐坐吧,我想出去吹吹风。”
元秧点点头,扶着白间往亭子走去。
周围是莲花池畔。现在已深秋,月亮正圆。
月光照在一身白衣的白间身上,多添了一份清冷,真是极极一个冰肌玉骨的世间美男。
两人坐着,静静赏月,亦不说话。
白间拿出一个盒子:“阿秧,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
打开,是一套金丝镶边的蓝色点翠头面,煞是好看。
元秧点点头:“我很喜欢。”
白间放下头面,抬头看着明月,道:“阿秧,这是我第一次陪你过生辰,希望莫要嫌弃。”
元秧摇摇头。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头面,今日也很开心。只是元秧性格不会表现大喜大怒,也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月光照着白间的侧脸,白间眼里似乎多了一份凄凉,说到:“日后,我也想每年都陪阿秧过生辰……”
元秧知道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定会年年都能一起过。”
:“白间,你是不是,欢喜我?”元秧问到。
从成亲到现在,白间对元秧都很好,可从未说过一句欢喜元秧,亦从未和元秧同过房。元秧很想问这个问题,为何娶她,是欢喜,还是为了救她,亦或是,在他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生命的人生里,找个人陪罢了。因为元秧始终记得,第一次跟白间见面时,白间说的那个挚爱之人。
:“……”没有回应,只传来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
元秧叹了口气,罢了,她现在已经很好了,白间也没有别的女人,想来想去,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是不是欢喜,亦有什么关系?
白府的日子依旧一切如常,过了除夕一段时日,迎来了小春。
白府也迎来了另外一个女人,白间的堂表妹:姜语嫣。
白家势力不光是一代富甲,白夫人是朝廷命官姜丞相的表姐。虽然关系浅,但毕竟跟朝廷粘上关系,所以白家才屹立不倒,黄家才不敢对着,只是白家向来低调,最多的名声就是一代富甲。
姜语嫣是丞相之女。自从来到白府,就经常追着白间跑,也对元秧偶尔刁难。元秧知道,这位京城来的堂表妹,是喜欢白间的。
只是元秧心里一直跟白间有一些隔阂,也不在意。
只是最近不常见白间,亦不知道白间在干什么。
直到一日,府里开始传姜语嫣跟白间的亲事。
:“你们听说了没啊,这次姜小姐来府里,就是为了跟咱们小少爷成亲的。”
:“不是吧?姜小姐可是丞相之女啊?”
:“丞相之女怎么了,郎情妾意,你情我愿,听府里的老人说,姜小姐小时候可是在府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两人亦是青梅竹马之谈。姜小姐对我们小少爷,看来也是倾心许久了。再说了,我们小少爷除了有心疾,哪不好了,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啊。”
:“也是,小少爷若没有心疾,定也是人中龙凤。”
:“只是,我们府上,已经有少夫人了呀。”
:“唉,你应该不知道吧,小少爷到现在还没跟夫人圆过房呢,少爷向来心善,定是觉得自己有心疾,不想拖累姜小姐。所以娶了少夫人罢。”
:“唉,那我们少夫人,可怎么办哟,这次姜小姐来,若是真来成亲的,少夫人,也煞可怜了。”
元秧原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事的,白府对她来说,也很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元秧的心开始隐隐作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本也做好了,自己只是个过客的准备。邵亮为在她对爱情的期盼里画下了重重黑色的一笔,让她感觉世上男人都不可靠。可是白间对她的体贴。让她越来越陷进去。
自从那日白间与她过完生辰,对她说那句:“日后也想与你年年过”后。元秧就想,倒不如就这样罢,她无聊又漫长的人生,可以试试融入另外一个人,她亦想好好珍惜,与之同享世间山川,共度年华。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原来自己如此可笑,只是她想得太多罢了,原来白间所说的挚爱之人,所担心害怕不能陪伴那人长久的人,是姜语嫣。这个从小就互相倾慕的人。
怪得这几日都不见白间,或许是去与他挚爱之人花前月下了吧,元秧想。
元秧在自己院里呆了些许时日,不敢出去听,不敢出去看。元秧只想静一静。
其实元秧想去问白间的,问他有没有欢喜过自己,是不是对她的好都是假的。
可惜,当元秧想好准备去质问白间时,就来了答案:一封休书和白家的钱庄腰牌。
休书上写着白间对元秧的惭愧,写明腰牌可以随意去白家钱庄取钱,多少都可以,用完了取。还说了他已在休书上证明没碰过元秧,元秧依然是处子之身,还可以找个好人家。
元秧心里哼了一声,想得还真是周到。白小公子看来不碰她,就是为了今日吧。该说他心善,还是绝情。
元秧这人干脆,也不哭也不闹,得了休书,就收了东西,向白老爷告别,谢他这一年来的照顾。
白老爷看着元秧,眼里满是不舍,拉着元秧的手:“丫头,是我白家对不住你,只是阿间他………”
就这样,元秧离了白家,去钱庄取了一笔银子。对元秧来说,脸皮是不存在的,钱庄腰牌她是不可能不要的。
元秧打算先在城里休息些许时日,玩几天,就离城,去各种地方游玩山水。她自打来这里,就是在班里,练戏,唱戏。就算得空,她自己也舍不得银子出来大手大脚。这座她生活了七年的城镇,还没好好玩过呢。
街上的吆喝叫卖声热闹非凡,一座酒楼上,元秧喝着茶,听着隔壁桌的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没,白家小少爷前些日休了当初的戏班腕儿元秧,要跟京城来的姜丞相之女姜小姐成亲。”一个喝多了的青年跟旁边的几个朋友说到。
:“都过了多久了,你这消息全城都知道了好吧。”
元秧听着,正准备起身走人。
:“不是不是,这个是过了许久,但是最近的事你们不知道吧?那白家小少爷好像是不知道这门亲事的,都准备到成亲的时日了,白小少爷把自己关起来了,说不会成亲的!”
:“什么?!不是说这白小少爷跟姜小姐早就有情谊了吗?怎会又不愿意了?”
:“我哪知道,不过你说……若是这白小少爷,不喜欢姜小姐,又何必休了元秧姑娘?”
:“就是啊,怎么回事啊?”
元秧呆呆地听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女人怒声:“元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