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那三人上了电梯。沉重的电梯门缓缓地关闭了,那位先生便按了20楼。电梯停顿了一下,然后随着上升也只是发出阵阵的吱哑声。真相小姐和推理先生早已结束了他们的谈话。真相小姐双手抱胸,拉着风衣的一角,也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金丝框的眼镜,却略微显得她幽蓝色的眼眸越发的大。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对她的凝视,她便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白皙的脸上点点浅棕色雀斑也跟着动了。
“Marta.”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听着真相小姐艾玛·伍兹说话,也是说着我的名字。我也跟着笑了笑,然后跟着她说着:“Emma?May I call you Emma?”真相小姐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原本抬起来的眸子又低着了,凝神着。
我扯了扯嘴角,电梯里又进入了沉默与浅浅的呼吸声。那位先生试图着打破着这沉默,便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我也想着近期所发生的事,便并没有仔细听。大家似乎都只存在在自己的事情之中,所以他说着说着,声音变消逝着,最后只陷入了尴尬的沉寂。
电梯缓缓地上升着,电梯上那被闪闪的红灯照射的数字从18缓缓转到19,然后随着一声吱呀到来了最顶楼,20楼。我在他们出去之后,便快步跟上,然后便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来到了一间走廊之千里远的小房间。
房间内便存在着压抑的气息,当我跟着真相小姐和推理先生走进了屋内,并安顿好坐下时,我转眸才发现,屋里并不只有我们三个人。强烈的观察性和警觉能力让我意识到,旁边的另外两人正打量着我。一双温柔但不失惊讶的栗色眸子和一双尖锐的紫色双瞳。
我沉默着。那双有着栗色眼眸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姐,从她纤长的手指,直肩的微卷棕发和身上淡淡散发的消毒水味从而判断她是一位医生。而另一位则是眼神坚定而带着淡雅的高贵,她的脸庞被微透明的黑色面纱所着着,左边的眼角处有颗泪痣。她微微抬头,紧抿着双唇,手中正捧着一本翻得边角处泛黄的“The Great Gatsby”。她似乎正默念着,然后看到我坐下之后,又继续读着。“In my younger and more vunerlable years, my father gave me some advice that I've been turning over in my mind ever since……”
她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且带着细微的沙哑,很有磁性,但也不失贵族女性独特的韵味。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第一次读这本书,即使它已经在历史长河中翻腾着那本已经波折的长线,也至少有一百年之久了。
她旁边的那位女士,也就是那位职业是医生的,正轻生说着:“你好,我叫艾米丽·黛儿,我旁边这位是……”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又说着,“她叫薇拉·奈儿。”她如潭水一般的栗色眼眸清澈见底,说话的时候那眼角微微弯着,很好看。
“对了,我是一名医生。”艾米丽·黛儿加道。
“Yes, I can see that.”沉默良久,我轻声说道。
“难道您也是侦探一行的吗?”她略显得激动,声音突然地打了,上身微微前倾,然后才反应过来,“对不起,那是我的失礼。”
“不,黛儿小姐,你不必拘束。对了,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名侦探。”以杀手的敏锐,我的侦查能力是几乎不亚于职业侦探的,这是毋庸置疑的。“And of course, my name is Marta, simply Marta is enough.”
“嗯,好的,玛尔塔小姐?”艾米丽·黛儿又笑了笑。她似乎很爱笑,至少是扯嘴角。空气中凝聚的是紧张的停顿与沉默。
真相小姐的突然插话,也打破了僵局。她简单地阐述了我们小组的目标,声音像潺潺流水,一汩一汩的,但我却丝毫没有听进什么。我唯一注意到,只是推理先生,那位一身蓝衣的沉默的推理先生,推门走出了房间。又过了几分钟的梦然深思,我猛然间地清醒似的,说了声抱歉,并推门出了房间。
20楼有一个阳台,不知怎的我却突然间知道,推理先生就在那里。
也不受控制的,我就朝那里走去,并看见了一个背影,熟悉且陌生。
没经过大脑思考就突然说出:“你是尼泊尔人。”他是那么熟悉,那修长的手夹着快燃尽的烟头,在灯火阑珊的灯火处,炊烟袅袅的烟灰挥洒在人间烟火处。
他转头之时,我却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金眸中是无尽的深渊。“不,玛尔塔小姐,我是英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