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周三,父亲休着年假。
雪静悠的落着,鹅毛般星星点点,四处飘散。日头晒着,金色的丝线长长短短,云霞流逸。
院角的三角梅肆意的匍匐,将“爪牙”牢牢扎进墙隙之中,又新长出了些细叶红花。
远远望去,一片紫红粉绿,壁画似的垂挂,又错落有致,怎能不惹人垂爱?
院墙下母亲新栽了些藤本月季,又栽了些待宵孔雀。待宵孔雀之所以得如此名讳是缘于其花形如孔雀展屏,美不胜收,悦人眼目。
我几乎能想象到花开那日的盛妍,于是便从心底期盼着昙花初绽的那一日。
父亲前两日买好了钓具,允诺带母亲同我们一齐出门垂钓太平湖。
时针滴滴答答的走,怀表内嵌的指针仍纹丝不动。
下午两点整,舅舅开车到了门前,便敲起门来,我快步走出房门,母亲先行一步。
门一开,高钰明便瞧见长势喜人的三角梅,再是藤本月季与待宵孔雀。顾正平走出门来,将手搭上高钰明的肩。
高筱伊沏了壶金骏眉。
高钰明、顾正平饮着红茶,谈起装修队的事。
下午三点整,正是艳阳最盛时。顾正平、高筱伊、顾清泽、顾妧一行人等抵足太平湖。
太平湖不怎么太平,常有游人来此捉鲤吃。“僧多肉少”,各显身手。
每处垂钓台间隔十五米。
楚婉耹盘膝而坐,下身垫了张席子。太平湖入游处有个卖席子的阿婆,鬓角斑白,身着土黄色衣衫、烟灰色长裤,身形佝偻。
她抱着个木鱼敲敲敲,当场“作法”,来一只敲走一只,“当当当当当当--”
楚父无奈,“你要做尼姑去不是?”
…
刘玲跟在母亲身后做洒扫,远远的看见顾妧和楚婉耹。
黑色的钓具显得顾妧的手更加白晳细致,柔婉非常。
她默不作声的持着扫帚,盯着顾妧的手。
刘玲紧紧握住了扫柄,蹭着扫帚柄端的手茧由于按压而轻微变形,她躬下身挥动扫帚。
微尘扬起,风刮得她的脸颊有些发红,亦有些刺疼,厚重的留海掩去了她的目光。
刘玲的指头生着不少红疮。
这是以往留下的毛病,一到冬日便复发起来。
她看着顾清泽将糖葫芦递给了顾妧。
“玲子,扫完就回家——阿妈早晨买了肉,晚上做红烧肉吃。你阿弟还等着咱们回家呢。”刘红挥着扫帚走至刘玲身侧,轻声地说。
刘红的脸庞上不少细纹,额际白发丛生,手指因为常年做活而指节粗大。
她瞥了眼刘红的手,又看向高筱伊,没说话
岸堤两侧的杨柳、杏树、枣树都早早地抽出条儿,细细柔柔的枝条款款翩翩地摆动,恍若少女浪漫的情怀,打动人心。
樱树抽扭着伸展身姿,淡粉与柔白相间,枝桠错落,相互环扣,连作一片迷迭天地。
日头将柔白染作浅橘,又将淡粉妆点,光束间落。草茂茂的长着,披着点圈形的光斑。
鱼饵是软黏饵,是咸黄豆和花生泥揉了面团制成的。
湖面尚未完全化冻,肥鲤于冰层下游曳,甩出细小的泡来。顾妧静静地待着,鱼竿受到牵引抽动了一下,她迅然将钓竿甩起,收了桶子一瞧,约莫2斤多的鲤儿。
清泽静坐一旁,写着数学册子。高筱伊管路旁叫卖的小贩买了4支糖葫芦。顾正平收了竿,一本正经地吃起糖葫芦。清泽将他那串塞到顾妧手里。清泽的是草莓串子。
于是阿妧拿着两支,一支草莓、一支山楂。
顾清泽放下数学册子,数起鱼来。顾正平与高筱伊低声谈论起装修的事。
楚婉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于是看见顾妧。她轻步小跑过去。
“叔叔阿姨好。顾妧--”
顾妧快步走向她,轻轻应了声,“婉耹。”
楚婉耹揽过顾妧的手,“我们明天去爬山好不好?随便哪个小山头都行。这段时间在家里呆看都快闷出蘑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