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心中的花枯萎 时光它去不回

第一章 心中的花枯萎 时光它去不回

夜晚很静，月色柔软如水，冰凉的心，情绪万千

“那一切终究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那些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也该离开了。”白衣女子一步步朝着璇玑宫的方向走去，眸中隐隐透出淡淡地哀伤，心底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无论回忆多么美好，也已被眼前残酷的现实取代

若是一切还能回到最初，我不是水神，你也不是天帝，你我互不相识，该有多好。

玉衡宫中，润玉处理完了所有政务，眉间隐隐透出忧伤之色，如同千头万绪的麻，缠缠绕绕，无从疏解。

下一刻走出七政殿，抬眸时恍然看到，月光下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璇玑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情感，是她对不起他，她利用了他的情感，借他的手、他的权利来报仇，即使她不愿承认，自责和愧疚也早已在她心底根深蒂固。可她也在相处中认清了润玉的真面目，他不是与世无争的清冷夜神，而是潜龙在卧的野心与实力并存的九天应龙，是她小看了他，如今才发现，润玉以旭凤、天后之间的敌对关系为出发点，假托夜神这个低微的身份刻意接近自己、讨好自己，利用自己和水族的势力扳倒了他们。现在事情结束了，与其讨论谁的利用更多些，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灵儿，夜已深了，怎么还没睡？”在璇玑面上见到了不同以往的神情，润玉慢慢踱了过去靠近她，关切地问道

依据润玉对璇玑的了解，这个时间点她早就安枕了，璇玑又不像他，因为做了千年的夜神，恨不能昼夜颠倒，现在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来找他呢？

璇玑痛定思痛定下心意，今日要和他彻底断开所有情分，看着润玉的神情也越来越漠然

师父的突然离世，润玉曾经的身份隐瞒，以及来到天界后亲身经历的一幕幕，让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润玉最看重的是自己，而不是天帝之位。

“灵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害怕的。”润玉终于知道自己刚刚没来由的心慌是为什么了，却还是被璇玑的神情刺得心口发疼，忍不住皱眉说道

璇玑听着他的话，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小时候和师父相处的一幕幕，还有她临终前的话语，越发恼恨自己当初答应和他成婚的决定。

“灵儿，你跟我说句话好吗，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此时的润玉已经彻底慌了，下意识地握住了璇玑的手，又下意识地说道

他试图劝导璇玑冷静一下，好让她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说话，他也害怕璇玑离开自己。

璇玑觉得，她还是把话彻底说清楚比较好，既然她曾经利用了润玉，现在他都已经知道事实的真相了，不如她就直接和他坦白

“你没错，是我错。我不该接近你，不该招惹你，我们的开始就是错误。”璇玑知道自己曾经的谋划布局瞒不过他，索性挑明了说，冰冷的话语彻底抹去了他们之间曾经的那些快乐相处。

“不是的，我爱你！”润玉忍不住打断了挚爱的话语，然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为她跳动的心脏上，紧紧地盯着璇玑的眼睛慌张道，“你怎么能这样否定我们，你听听，你能感受到，你能感受到，对不对？！你能感受到我爱你的，对不对？！”

璇玑见润玉竟然还来拉着自己的手，她立刻就把被润玉拉着自己的手挣脱开了。

润玉一下子就被她甩了出去，毫无防备的他不禁往后倒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他不敢相信，璇玑竟然开始用智谋来恶意地揣摩自己，自己就算不是对她百分百的坦诚，却是百分百的真心啊！

“天帝陛下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如今，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从我来天宫的那一刻起，你大概就知道了我的目的了吧。”说到这里，璇玑心中无限悲凉，“ 我们在省经阁欢好的时候，你就知道，躺在你身下的是要向天妃和旭凤复仇的人。”

润玉满脸惨白，身子颤抖不已，眼底是被她绝情的话给彻底打击到的难以置信，以及浓烈的伤心和绝望。

“我已经不是你最初认识的那个人了，你可以放开我了，不要再靠近我了，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一场戏罢了，这场戏就到此结束吧。”

“不可以”润玉眼睛呆呆的，仿佛不敢置信他的灵儿不要他了，见她转身要离开，在极端恐惧的胁迫下，他立刻抓住了璇玑的胳膊，手足无措地将她一把抱进怀里，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他魂牵梦绕千回百转是她，心心念念烙印心尖亦是她。

璇玑使劲推着润玉，却肢体乏力，身似薄羽，哪抵得住他越箍越紧的双臂。

“我爱你爱的痛不欲生，爱到无法自拔！”润玉眼角微红，双眸充斥着痛苦，心如刀绞抱紧她，越搂越紧，似乎一放手，她就会离开，几乎是在卑微地乞求，“我不在乎你是谁，不在乎你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我只要你！”

“在你送我人鱼泪的时候，你可知道那时我有多开心，那时我就已经被你套牢了。”说到情深处，润玉放开了璇玑，却又惟恐璇玑离开他，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紧紧地盯着璇玑的眼睛道，“现在你告诉我，你后悔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这么强烈地想要过什么。唯有你，只有你。”

“天帝陛下，我不知道你这句话是真是假，也不想分辨，以利益连接起来的两个人，当目的达成为什么还要绑在一起。”璇玑听了他的话，更不想继续再呆下去了，冷冷地开口，“好聚好散不好吗？”

原来，你真的不相信我是爱你的，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利用你。

“好聚好散？”润玉在听到璇玑说“好聚好散”这四个字时，露出了一种此前他从没在璇玑面前露出的极端、凌厉的模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面目狰狞。他太痛苦了，痛苦到他无法顾及璇玑感受的程度，痛苦到无法掩盖自己的情绪的程度，“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这又是何必呢？我是骗了你，可你被我骗了吗？你比谁都清醒！”璇玑听了润玉的话，更是神情淡然面色平静地道，“现在的我已经什么秘密都没有了，陛下的好奇也该到此为止了。”

说罢，她取出那瓣润玉送她的逆鳞，月光下那片半月形的鳞片，散发着月色般的莹莹光芒，是润玉真身所有鳞片中最具痛感的一片。

璇玑来到天界后，润玉满怀爱意现出真身，咬着牙扯下了这片唯一的逆鳞，赠予自己的挚爱，他是在向她证明，他愿意为她忍受任何痛苦，即使是剐逆鳞的痛苦，他对她的爱，就像这龙之逆鳞，独一无二，天地可鉴。

他当然明白，璇玑为什么拿出了他的龙之逆鳞，他只是不敢相信，璇玑竟然已经误解他到这种程度，竟然要以退还他龙之逆鳞的办法，来表明和他决裂的决心。

润玉看着这片逆鳞，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快乐过往。他对璇玑的万千情意，都凝结在这片独一无二的龙之逆鳞里。可是，璇玑却将它还给了自己，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衡宫

那片半月形的龙之逆鳞，即使是在月光的照耀下，都仍散发着莹莹光芒，甚至以星空为背景，更加显得光华夺目。可是呢？当初信誓旦旦说会被好好珍藏的它，却被毫不留情的退了回去，就在它的主人眼前。

润玉没有表露出丝毫的触动，他不错眼地盯着离开自己的挚爱。于他而言，璇玑早已取代了他真身上的龙之逆鳞，成为了他心中真正的龙之逆鳞。

“灵儿，这是你逼我的，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润玉以近乎癫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逆鳞，他高高地扬起了下巴，仿佛看着让他痛入骨髓又不可舍弃的爱人，那样不甘心地垂死挣扎，直到粉身碎骨，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