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夜专心地看着戏本,左手沏茶,缓缓酒杯抿了一口。
院中白雪皑皑,他坐在石凳上,眼中一片惘然。
他本是高干子弟,将来定会仕途通达,突如其来的转变使他沦为阶下囚,他有些感慨,却也明白这行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辈倍出。
看透又如何?
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顾墨和于星秋也甘愿做个戏子。
“哎呦!”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他连忙回头看。
“常欢妹妹?”他过去扶起了她。
“游蛉哥哥,你为什么不扫阶上雪呢?”合欢有些生气,埋怨着问他,掸了掸身上的雪,有一些化成水渗进了衣服里,冻得她直打哆嗦。
“是我的疏忽,哈哈哈……”姜夜揉了揉她的头。
“唉,真想快点回去,就不用在这里挨冻了。”合欢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叹气道。
“回去?”姜夜听到这个字眼好奇问。
“对啊,游蛉哥哥不知道嘛?”合欢问他。
“去哪?”姜夜牵起她的小手坐下。
“春江花月夜啊!”合欢瞪大了眼,一脸震惊。
“就是京城最大的戏园?”姜夜心漏跳了半拍。
“对啊!”合欢点点头。
春江花月夜是京城最颇负盛名的戏院,也是最大的,阵仗比一品大员都府邸还大,因为前朝极为喜欢戏曲,所以便大肆修建,规格极高,流传到现在有一定的势力。但改朝换代后,它已不单是为皇室唱曲,但春江花月夜对戏主的要求仍旧不减。
共有三座楼,一处是远江,也就是师父姜文渊的,一处是燕融,是二师叔燕南怀的,再一处是九歌,三师叔白九娘的。
整体建筑为五楼,另外两楼是别人的,但咱们三位师父自家共有三苑,六亭,两台,四坛,其中一大坛,三分坛,十二廊,十二阁为三人手下戏主各所有,二十四厢为仆人一人一处,九榭,九舫,琅琊坊和媚云斋以春江花月夜为主要客源,提供脂粉与戏服和衣服。
“三人每人各有四徒,这个以后为游蛉哥哥介绍。”合欢耷拉着脑袋,端起茶喝了起来。
“这阵仗可比得上皇宫?”姜夜惊呼。
“虽不及皇宫之大,但在规格和布置也可媲美。”合欢点点头。
“不然哥哥以为什么?”合欢看着他。
难怪这于星秋和顾墨都愿唱戏,敢情这是个百年难遇的好差事。
“我在想合欢过的像公主般的生活。”姜夜调侃着。
“嗯?”合欢歪歪头,“被星秋哥哥带回去之前,我还随爷爷在街头卖糖葫芦,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可如今吃好的用好的,星秋哥哥还把爷爷请来与我同住樂欢阁,嘿嘿嘿,但爷爷虽然和我住在一起,白天却总是去戏园的后厨帮忙……”
“那是爷爷不想自己没有用,觉得能保护常欢。”姜夜笑着说。
“嗯!”合欢笑了,“再过十几天,咱们就要回去了,我想爷爷了。”合欢玩着茶壶。
“那就送爷爷些东西。”姜夜告诉她。
“那我就把这个茶壶送给爷爷!”合欢哈哈一笑。
“常欢喜欢,游蛉哥哥就送,这个茶杯也送。”姜夜刮了她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