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从来（1）
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世界上是没有爱的。
——少年的你
“我想起诉他们。”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惨淡的笑容。24小时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惨淡的笑容。48小时了。
这两位律师，没有任何交谈。除了音调相重合的这两句话，连响度都完全接近。
现在是，23号晚。寂寞的孤风从楼宇间呼啸而过，没有任何触觉。
小黑的手机定位系统毫无办法，因为对方手机关机。
爱情公寓一票人已经把十分之一座上海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发现。诸葛大力仿佛从世间突然蒸发，没有后续了。
找到的概率，接近0%。上海这么大，她曾经去过的、想去的、提到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可以看出张伟的焦急，亦可以看出眉宇间的愤怒。
而且，往坏的方向想，大力可能已经离开上海了。更坏的方向，可能已经……
报警。对，报警。张伟颤巍着拨通报警电话，已经是昨天。现在，仍然毫无线索。这是普通的人口失踪案，还是有预谋的绑架谋害，亦或者是离家出走，仍然没有定论。
你看，都这样了，网暴仍然没有停下。嗅觉敏锐的媒体已经将爱情公寓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每个人都以一种厌恶地眼光对待他们。仿佛在说，真够不要脸，真是报应。
所以有了这句话。“我想起诉他们。”
张伟敲响了3603的大门。开门的女人看见来者后明显闪过一丝不屑：“这不是那个穷律师吗？有何贵干？”
张伟回报之，以十足的冷笑：“请问阁下又有何贵干，网暴很有快感吗？”
莉莉皱了皱眉：“你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丈夫刚死就来刺激我了？”
“你说清楚是谁刺激谁。”张伟只是继续开口，并没有理会她的质问。“我告诉你，现在大力不见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他人生中第一次威胁别人，就是这样。相当于警告吧，然后转身就离开。莉莉关上门之后，有些自欺欺人地笑了。
吕子乔走到了张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炮儿，放松点，一定能找到的哈。”
“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下半辈子还怎么活……”
爱情公寓最有种的男人，此刻默默流泪。什么都挺过来了，难道这一次就真的要失去了嘛……
或许只是妄想。老天爷怎么可能成全他们这种，差距这么大的有情人。他终于开始绝望地惨笑，流泪到失去知觉，然后昏睡。
子乔叹气，自己最亲的兄弟现在这个样子，他却做不了什么。
胡一菲和陈美嘉，在键盘上敲着难以生效的正方回复。赵海棠呢，和小黑商讨解决方法。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事件的发酵，除非……
诸葛大圣的电话。“力力还没找到吗？”
“……”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好，我准备起诉了。”大圣律师的语气决绝。“起诉谁？”
“所有，参与网暴的人。”
——惨白的分界线——
天明，月坠，星沉，梦落。
爱情公寓的全体成员，都站在了3603的门口。莉莉当然知道，所以不敢开门。不过，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跟着站在门口的，还有两位警察。反抗=袭警=暴力抗法，不得不开门。
网络侦查得到了和楼下小黑一样的结论。小黑住3503，定位地点重合，高度却略高几米，说明信息的发布者就在3603。
按照网络暴力的起诉流程，证据确实掌握。整个过程，除了两位警察之外，几个人没一句废话。
按照大圣律师的说法，网络暴力的起诉流程，一般起诉发起者。现在证据确凿，那个发起的娃儿躲在卧室床上不敢出声。
莉莉没有说话，任由这8个人进进出出。过程出奇的顺利，但是随着时间，心越痛。
上海市的新晋张伟律师和著名诸葛大力律师，一起决定起诉。虽然很快就刷爆了各种流媒体，但是铺天盖地的仍然是辱骂。众人已经麻木了，眼中含盐分泌物快要流干。他们仍然会每天出门寻找，各自请假，各自奔波。请假也不全是为了寻找，赵海棠、咖喱酱和胡一菲每到学校，都会迎来各种各样的杂音。
似乎无法洗白。对于吕子乔和陈美嘉来说，亦是如此。
时间如流水般，毫无意义地流过。茶思饭想，日夜不眠。每当闭上眼睛，眼前就成现出了她的虚像。张伟宁愿不睁开眼，因为这样的话，可以多看两眼。
倒在自己的3601，不知道该干什么时，敲门声响起。杰森。
保持着一名心理医生的礼貌性微笑：“您好，我来进行心理治疗的后期成果反馈。”
“你的治疗对象失踪了。”张伟眼中的星星希望熄灭，再一次如行尸走肉般倒下。
“诸葛小姐吗？”杰森微微摇了摇头，“她没有失踪，你会在适宜的时机重新见到她的。”
“你知道她在哪。”张伟断片的思维开始运转：“她在哪儿？大力在哪儿？”
杰森：“抱歉，她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童话里总说，世间充满了爱。长大后才知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对了，诸葛律师找了一位辩护律师，您作为原告之一，应该去跟其讨论一下细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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