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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年岁

如懿传重生文之青樱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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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间,宫里宫外的日子算是太平。

炎炎夏日,下午酉时日头依旧很毒,院里的树上歇着几只知了,时不时慵懒地叫上几声,璟兕和永璂小小人儿贪睡,如懿也打不起精神,支着头斜倚在榻上,殿里放着冰,可还是未能消暑。

如懿叫容珮洗了一些冰葡萄送进来,稍稍缓一缓身上的燥热。

然后去书架子上找了本闲书翻看着,盘子里的葡萄一个接一个地下了肚。如懿又抓了一个准备送进嘴里时,抢先一步被人抓了去,她不满地皱一皱眉头,龙涎香气味儿早已将她围绕。弘历摸了摸盘子的外周,拧着眉毛,“吃这么多冰的,你的身子哪儿能受得了?”

如懿抬头看他,把手里的书倒扣着放下,不满道,“天气这么热,吃几颗葡萄还要吝啬,当真是越发小气了。”

弘历依着她坐下,指了指如懿的额头,“你说话越发口无遮拦了,还曲解我的意思。这会儿子倒是逞一时之快,等到你每月那几日的时候,疼得你直冒冷汗,后悔也来不及。况且殿里放了这么多冰,哪儿就热成什么样了。”

他笑一笑,将她的书重新放回如懿手里,“心静自然凉。”

如懿抬着眼皮翻了一个白眼,接着便听到有人通传说永璂和璟兕睡醒了,她放下书转身去了侧殿看两个小人儿。

……

转眼入了秋,合宫从圆明园往宫里回。刚一回宫,便有不好的消息传了进来,原是刚一入了秋,远在行宫的宜修身子越发不舒坦。这几年来一直有太医照看着,拖的时间倒还很长,如今,倒是不得不到了强弩之末了。

如懿听了这些心情沉重似铁一般,弘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安抚,另外快些安排了前往行宫去探望。

帝后二人快马加鞭赶到时,屋子里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奴才,都在低声哭泣着。弘历见状怒斥道,“太后还没殡天呢,你们就这么一副样子给谁看!”

“都出去跪着!”

众人闻言起身,不多时殿里只剩了帝后二人。如懿半跪在床前,宜修面色苍白,拉着她的手,用着仅有的力气,和她说话。

“姑母,我来了。有很多太医都在,你一定会没事的。好吗?”

宜修淡淡笑了笑,摇摇头说,“姑母的身子是什么样子自己清楚,怕是时日无多了……如今能看到你,姑母已经没有遗憾了。你从小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所以姑母自然最熟悉你的性子。姑母没有孩子,一直视你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如今,看到你过的好,也就能安安心心地去了……”

如懿早已哭成泪人,不停地点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看着已经时间不多的宜修,过去在景仁宫的一幕幕涌现在脑海中,那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回忆。

弘历亦是动容,他行过跪拜大礼,肃然道,“您是如懿的姑母,也是儿子的皇额娘。多年以来,儿子一直欠您孝道,如今,这仅剩不多的时间,就让儿子和如懿一起陪着您。”

宜修淡淡笑着,将二人的手交叠着放在一起,嘱咐弘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万不可辜负了她。若不然……哀家就算是在地底下,也绝不会轻饶你。”

弘历郑重点头道,“您放心吧。”

如懿哽咽着,紧握着宜修的手,“姑母,皇上会按照您的心愿,让您与先帝合葬,您放心吧。我也会好好的,不再让您操心。”

宜修笑着,逐渐阖上了眼,她的手也自如懿的手心滑落,再没有了气息。

乾隆二十年八月二十五,母后皇太后乌拉那拉氏崩逝,谥曰孝敬宪皇太后,与先帝同葬泰陵。

打理好宜修的丧仪,已经过了半月之久,如懿沉浸在伤痛之中不能自拔,弘历看在眼里亦疼在心里。

自行宫往回返的路上,弘历没有直接安排回宫,而是带着如懿沿途散心,希望经过时间的消逝能抹平她内心的伤痛。

她们去了先前来行宫时住过的宅子,这宅子平日里没人居住,弘历却一直命人打理着,倒也十分雅致。二人在这处小住一段时日,俨然便是一对平民夫妻的烟火生活。

晨起出门散步,夜里相依赏月。

在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如懿的伤心也一点一点地淡去,等二人回到紫禁城,已经快入了冬。

这年的冬天格外地严寒,第一场雪落下的时间比往年早了许多,呼呼的寒风整日旋绕在紫禁城,各宫各院都大门紧闭,无事不愿外出,内务府的炭火一盆接着一盆地供着,但仍旧散不去这汹汹寒意。

果不其然,才刚开春,准噶尔部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准噶尔新晋首领多尔扎拥兵自立,欺压周围百姓,甚至与清军起了争执。眼看着战事愈演愈烈,弘历不得不派了大批的军队前往应战。

外面的战场上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每一天都有无数的鲜血流淌,宫里亦是人人心焦如焚,皇帝于养心殿闭门不出,每日如山的奏折快要压的其喘不过来气。

注定了这个春天要过不好。

幸而,在巴林部上下的协助下,战事于四月初告一段落,准噶尔上下弹尽粮绝,多尔扎被押送入京。

为安抚巴林部全族,皇帝厚赏巴林部上下,赐官封爵一样不少,湄若也因此颇得圣恩眷顾。于七月初,湄若刚刚被太医诊出有两个月的身孕。

因着是头次遇喜,湄若又惊又喜之余仍有许多顾虑害怕,日常起居都极为注意,生怕行差踏错对腹中孩子不利。如懿和海兰经常去看初有孕的湄若,叮嘱她安心看顾自身。

乾隆二十二年五月初,湄若诞下一位公主,按序应为六公主,弘历赐名璟妧,并将湄若一并升为妃位。

湄若并未因为生女晋封而自恃清高,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姿态,与宫中其余的低位嫔妃相处和睦,时常抱着璟妧,向她们询问养女之道。

入秋,如懿与海兰一起去御花园闲逛,枯黄的落叶铺了满地,花盆底踩在上面嘎吱作响,引得姐妹二人双双笑了出来,璟兕于花间一路穿梭,奔跑着过来扑在如懿身上 ,仰着头撅着嘴道,“我午睡起来发现额娘不见了。容姑姑告诉我额娘和愉娘娘一起出去了。我一想额娘和愉娘娘一准在御花园。”

如懿摸了摸璟兕的头发,笑着蹲下身把她拥在怀里,“我们璟兕真聪明。”

永璂跟在璟兕身后过来,见了如懿和海兰二人先是行礼,然后看着璟兕嗔怪道,“叫你别跑那么快你不听,前几日刚摔过就忘了疼了?”

璟兕捏着衣襟,低着头小声道,“我就是着急想找到额娘嘛,再说了我一定不会再摔的。”

如懿瞧着眼前差不多一般高的一对儿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笑得眉眼弯弯,,她安抚着二人,“既然额娘找到了你们就放心了,咱们一块儿回去吧。”

璟兕牢牢牵着永璂的手,两个人走在前面,如懿和海兰两个人跟在后面慢慢地走着,如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问海兰,“你说,像这样,我们爱的男人还有孩子陪在身侧,日子安安静静的,是不是就是岁月静好了?”

海兰看着她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姐姐,那是你爱的男人,不是我爱的。我不过是有永琪在身边,日子还不错。不过有姐姐,我能时常陪着姐姐说说话,我也是好开心的。”

“额娘,愉娘娘,你们走快一点~”

……

这年冬天,梅花还没开,弘历便日日想着如懿的暗香汤,好不容易盼到了御花园的梅花开,弘历便赶着让人折了梅花送去翊坤宫,留一束最好看的当作观赏,其他的用来做暗香汤。

夜里,如懿烤着火炉,眼睛穿过腾腾热气看清楚弘历的脸,他拿着小勺子搅着碗里的梅花花瓣,一口一口地品尝面前的一碗暗香汤。如懿抿了抿嘴,问道,“年年都喝这个,喝几十年了,真的一点都不腻?”

弘历笑着答她,“怎么会腻?喜欢的东西就是会永远喜欢。”

如懿看着火炉里噼啪乱蹦的火星子,点点头道,“哦~原来喜欢的是暗香汤而已。”

弘历早就看惯了面前人这副拈酸吃醋的模样,他伸过去胳膊探到她的手握在手心,“我说的是我会一直爱你。”

如懿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

“前些日子前朝事多,所以一直没好好地陪你。如今入了冬,事情倒还好,所以我想等过完年,明年春天巡幸嵩洛一带,咱们好好出去散散心。”

“好啊。”

夜里,二人交颈缠绵,于颠簸之中,如懿偏过头看了一眼殿内火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觉得身上的人过于热烈。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弘历犹觉不够,如懿哼哼唧唧地绕着他的腰,伴着炙热的暖流一股脑涌进她的身体,她白皙的脸上出现桃红一片。

等一切归于平静过后,已是深夜,如懿无力地蜷窝在弘历怀里,想起过几日便是冬至,她伸手捏了捏弘历腰上的软肉,轻声道,“过几天就是冬至了,咱们一起在翊坤宫包饺子好不好?”

两人的体温仍在彼此之间传递着,弘历圈着怀里光溜溜的娇小的人,爽然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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