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啦!感谢一路陪伴的宝子们
按照这个进度应该差不多还有十几章就完结了,然后会有几章番外,反正你们就先期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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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五,于子时开始发动,如懿终于在凌晨破晓时分生下了永璂。
彼时弘历正拥着身边的人入睡,他本就浅眠,被如懿的痛呼声惊醒,睁开眼瞧着她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寝衣,冒了满头的汗。弘历一时惊慌地坐起来,幸好翊坤宫随时有接生姥姥候着,他没来得及穿鞋袜,推门出去,一时间翊坤宫内手忙脚乱,连屋顶上的鸟雀亦不能安宁。
殿内虽然没有什么惊心的消息传出来,一切还都顺利,可一想到前些年永璟出生时的险情,弘历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强忍着内心的忐忑,只握紧了双拳于院里来回不安地走着。三个小娃娃瞧着如此的场面,也不能安心睡觉,时不时地问一问皇阿玛殿内的境况。
好在破晓时分一声清脆的儿啼,接着江与彬出来报喜,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弘历顾不上安抚其他人,径直走入了殿内,接过乳母怀中的小娃娃,竟也忍不住落了泪。这孩子与前世的永璂长得相差无几,长的白白胖胖足斤足两。他走过坐在床边,如懿迷蒙着双眼,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嘴角却是安心的笑意。
弘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上前去为她理了理脸上贴着的头发,又加了一床被子,声音和缓道,“咱们的孩子可爱极了。就叫永璂如何?”
如懿于无声中落了几滴泪,哽咽着应了一声。
永璂出生至满月的这段日子里,翊坤宫内喜气洋洋的,按着规矩,郎佳氏本应在如懿生产后便回府,弘历特允了让其住到孩子满月,多陪陪他们母子。
这个时候如懿也在坐月子,一时下不了床,每天喝着容珮按时按量送进来的补品,时间一久,便有些发腻,奈何每次容珮总要候在床边监督她全部吃完,任如懿想逃一次都不行。如懿没有办法,念叨容珮管她管的严,却又十分喜欢她的真心。
……
彼时弘历刚刚于养心殿看完折子,想着过去看看永璂,顺便和如懿商量着办永璂的满月礼,李玉忽然领了毓瑚来,说着这些时日的事儿。毓瑚恭敬地请安过后,被皇帝赐座,接着便一五一十道来,“奴婢这些天细细查过景阳宫的人,打听到去年快过年的那些时候,曾有和敬公主身边的人与景阳宫仪贵人身边的宫女有过几次往来,除此之外就再无旁人了。”
弘历听在耳里。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件事的种种可能的缘由,自然关于璟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今日亲口由毓瑚说出来,他的心还是凉了半截。自己的亲女儿,竟然为了种种私己的利益,不惜以阿玛的安危做赌注。
弘历低垂着头,眼神里黯淡无光,摆了摆手道,“辛苦你了,下去吧。”
他明白在璟瑟心里,无人能够取代她的额娘,也因为此前的种种,对如懿怀恨在心,而在她生永璟的时候加害,只是他一再宽容忍让,却终究换不来她的悔改。停了半晌,弘历唤了李玉入殿,将手中的圣旨交托给李玉,而那圣旨上写着的,正是命令褫夺和敬公主的固伦封号,即日起遣回科尔沁,无旨不得回京。
璟瑟接到那道圣旨时,整个人慌得瘫坐在地上,她未曾料到事情如此巧合,不过,凡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璟瑟之前想,就算有一天东窗事发,她也想好了万不得已的退路,只是让她惋惜的是,终究没能影响到那乌拉那拉氏一分一毫。
如懿正在坐月子期间,不想让她操劳过多,弘历便没将此事告知,他缓了缓神,起身往翊坤宫去。
一入宫门便听到了热闹的声音,原是郎佳氏在看着摇篮里的永璂,永珏他们下学回来也跟着来凑热闹。弘历走进暖阁瞧了瞧摇篮里含着手指的小人儿,一时间心软的一塌糊涂,俯身往永璂脸上亲了亲,而后去看如懿。
为给孩子积福,也为安抚大清上上下下,永璂的满月礼并未大费周章,但该有的礼数也一样未少。
……
一大清早,翊坤宫屋顶上的虫鸣鸟叫唤醒了如懿,她睁开眼睛外头已经天光大亮,身旁的人已经去起身去上朝,容珮听着动静入了殿内,看着伸着懒腰的如懿微微笑着说,“娘娘今儿看上去心情不错。”
如懿轻快地应下,先是去沐浴更衣,而后悠哉地于镜前梳妆,等到绾好发髻,化好妆容,又挑了身好看的衣裳换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她去暖阁里瞧了瞧永璂,听乳母说他凌晨醒了一次,喝完奶这个时候又睡着了。如懿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这个时候璟瑾他们已经在尚书房,离下学还早,如懿觉得百无聊赖,于是吩咐带着做好的早膳去了养心殿。
临出门前还找出了珍藏许久不舍得用的西洋香水往身上喷了喷。
原是今日是她出月子的日子。六七四十二天,整日憋闷在寑殿中,如懿属实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穿过御花园,鲜明的颜色映入眼帘,一路上虫鸣鸟叫,花香满苑,连着她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你今天身上怎么这么香?还打扮这么好看?”弘历瞧着如懿从外头进来,搁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去迎她。
如懿过去牵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言笑晏晏,“好不容易能出来,还不打扮好看点?一路上过来穿过御花园,许是沾染了花香吧……”
弘历搂过身侧的人,“这香水很合适你,只是啊你平日总不舍得用。”
“西洋物件儿,就这么点儿我当然舍不得,还想着留给璟瑾,她也喜欢。”
“诶……”弘历揽着如懿在养心殿外转悠,“璟瑾自有璟瑾的,我给你的好东西你也别不舍得用。”
“好啦好啦,要不又说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弘历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你来得这么早,我想着等忙完这些陪你好好走走,再给你做一桌你爱吃的菜犒劳犒劳你。”
如懿转头瞧他,“犒劳我?我有什么好犒劳的?”
“安抚你这些日子在屋里闷坏了好吧?况且你生永璂千辛万苦,我是该好好安慰安慰你的。”
如懿抿着嘴笑了笑,伸手掐一把弘历腰间,“算你有良心。”
待帝后二人回到翊坤宫时,三兄妹已经从尚书房下学回来,团团围着永璂,瞧摇篮里的小人,在容珮提醒下去外面向阿玛额娘请过安。弘历进去看了看永璂,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嘴里吐着泡泡,甚是可爱。
今天翊坤宫的饭菜很是丰盛,永珏三兄妹也被叫来一起吃饭,永璟从凳子上站起来伸胳膊够着远处的菜,璟瑾拽了拽他的衣衫,揶揄道,“这么大了,就不能懂点规矩?”
永璟吧唧着嘴不服地反驳,“你管我。”
“你!”璟瑾霎时红了脸,“你简直是被阿玛额娘惯坏了。”
可不,在永璂出生前,永璟是三兄妹里最小的,平日里总是被娇惯的厉害。
弘历伸手掐了把永璟的胳膊,“别跟姐姐顶嘴。”
永璟瘪瘪嘴,瞧了一眼璟瑾,“阿玛还是最偏心你。”
如懿自然还是最挂心暖阁里的小娃娃,用好了膳便去了暖阁,看着永璂喝饱奶,又耐心地哄他睡着,瞧着永璂嘴角流出的奶啧,细心拿帕子为他擦了擦,一颗心软塌塌的。
等她终于不舍地返回寑殿,弘历早已沐浴好,斜歪在床头等她,他歪着头看她从外面进来,撇了撇嘴,酸溜溜道,“永璂睡着了?”
“睡了。”如懿走过去灭了蜡烛,掀开被子上床,“你这个做阿玛的一点都不上心。”
“胡说!我哪有不上心,你数数从永璂出生以来我哪天不来陪他。”他往她身边蹭蹭,“不过嘛,今日你就不能格外开恩多看看我嘛?”
如懿刚欲反驳些什么,忽得被身边的人拉进怀里,她只好咽回去到嘴边的话,而后点了点他的鼻尖,“你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人看顾?”
“我太需要了。”他上半身伏在她的身上,胡茬子蹭的如懿的脸痒痒的,恍恍惚惚之间,听他说,“你有没有想为夫?……我是说,这么长时间了,早就超出我的忍耐极限了。”
如懿笑了笑,抬起手揪一揪他的耳朵,笑咧咧的,“你不正经!”
他的手,一路拂过她的脸,细腰,最后停留在她的腿间……一瞬间,如懿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在竖立着。她轻微平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而后憋了一口气,轻快利落地绕上了身上人的脖子。
……
桂花飘香的时节,正逢永璂的百日之礼。因着皇上对这位十二阿哥的钟爱,宫里上上下下都极为重视,不免感叹,人与人的命运当真是不同。
彼时太后唤了帝后二人在慈宁宫,因着今岁如懿产子坐月子正逢夏日,所以合宫便没去圆明园避暑,太后记挂着圆明园的事,是以与皇帝商量打算去圆明园敬一次香。
弘历本欲随太后一同前去,但被太后阻止,“如今宫里上下不能离开你,且皇帝政务繁忙,就不必为哀家这个老婆子操心了。等永璂的百日礼一过,哀家去圆明园待两三日便回来了。”
弘历听后认同地点了点头,“皇额娘说的是,既如此,儿子便多派些侍卫跟随皇额娘。”
如懿坐在旁边听着母子二人对话,端起桌上的花茶喝着解渴,她呛了口茶,抚了抚胸口,感觉有些不适。
太后压了压手,“皇后怎么了,可是被茶水呛着了?小心点喝。”
如懿搁下手中的茶杯,一缕红霞漫上脸颊,想了又想,颇为不好意思道,“皇额娘,儿臣是遇喜了……”
弘历偏着头朝着她笑了笑,复又看向太后。太后颇为无奈,瞧着二人,“不是有规矩不满百日不能侍寝?”
“皇额娘……”
太后嘴角含笑,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如此快坐着吧。”
等帝后二人相携着从慈宁宫出来,慈宁宫外蝴蝶翩翩飞舞绕在团团簇簇的菊花周围。秋风习习,连呼吸都畅快了不少。弘历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抚着如懿尚且平坦的小腹,觉得未来可期。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