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院正室。
孚真嫆“真嫆很感激夫人的救命之恩,可真嫆却无以回报,整日待在府中游手好闲,不免有失礼节。望夫人给真嫆分派些活儿做,也好让真嫆有报恩的机会。”
赵夫人心知这女子心善明朗,若是如此,便安排些轻松点的活儿让她去做也好。
赵姜“真嫆若是这样想,那我便安排些轻松的活儿给你。”
孚真嫆“谢过夫人。”
未知“慢着!”
赵夫人和孚真嫆都疑惑地看向来者,此人便是岱宗。
赵姜“宗儿,怎回得如此早?柯儿呢?”
岱宗行了礼,颇有些暧昧地回道。
岱宗“大哥有人陪着,儿子在旁边过于多余了。”
岱宗将在街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赵夫人描述了一遍,就连从未见过岱柯的孚真嫆都听得津津有味,心生敬意。
赵夫人慈笑,岱柯若真有这心思,她心里也开心,岱柯幼年丧父丧母,而且多病,由于这方面的原因,心里总会孤寂,能有个人说说心里话,他或许会敞开心扉。
两人不过才见一面,话都没说上几句,赵夫人已经想得如此长远。
岱宗话锋一转,他对赵夫人道。
岱宗“方才母亲与孚姑娘聊到做活?”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心不在焉地孚真嫆。
岱宗“母亲,若是如此,儿子倒有个合适她的活儿,不知母亲可愿听来?”
赵姜“哦?宗儿说来便是。”
赵夫人讶异,这个平时不会理会家事的儿子今日怎的如此上心。
孚真嫆也疑惑,他不是装作不认识她么?他该不会要……报复吧?!
岱宗突然邪魅地笑起来,淡淡道。
岱宗“为岱家传宗接代。”
赵姜“传宗接代?!”
孚真嫆“传宗接代?!”
赵夫人与孚真嫆异口同声,前者惊而后者骇。孚真嫆就想找个活儿做,怎么就和“传宗接代”扯上关系了?岱宗一定是想报复她!
岱宗轻笑。
岱宗“母亲不必惊讶,说来我和嫆儿也是旧识。母亲可曾记得儿子在东泯做少年卫?”
赵姜“自然记得。”
赵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事稳重,他是不会如此胡闹的,自是有他的原因。不过她还是被他惊吓到了。
岱宗“儿子那时与华大人的女儿定亲,后来退婚全是因为这个女子。她与儿子相识更早,儿子早先倾慕于她,可她却顾及华璋,多次躲避儿子的示爱。”
岱宗“后来亲事算是落定,儿子就想,忘了她吧……可是……”
岱宗做出一番心痛不已的表情,望着一脸诧异的孚真嫆继续道。
岱宗“可是儿子忘不掉。最后不忍再受相思之苦,才求父亲去退婚。”
赵夫人惊愣住,她看看平时雷厉风行的儿子,又看看单纯的孚真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岱宗了。
岱宗没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继续道。
岱宗“母亲不要嫌弃嫆儿如今的身份,她可曾是东泯的公主,恭亲王的女儿。”
赵姜“真嫆,宗儿所述如实?”
赵夫人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着百口莫辩的孚真嫆,此时她们二人都有些慌乱。
孚真嫆为难,她真的无法回答,岱宗前半部分全是在胡言乱语,他和她清清白白,苍天可鉴啊!可他所述的她的身世却是真的,她确实是东泯公主,如假包换。
岱宗冷冽的眸子扫了一眼孚真嫆,做戏要做全套,半途而废可就没有意思了。岱宗替窘迫的孚真嫆回道。
岱宗“母亲,儿子所述句句属实,您何时见儿子撒过如此大的谎?嫆儿为难不好回答。说来也是缘分,嫆儿从东泯颠沛流离来到北荒竟让母亲救下。前些日子儿子不敢与她相认,怕她再与儿子分开,远走高飞!”
孚真嫆暗骂混蛋,这么能吹,怎么不去做说书的啊!在边境当个将军都屈才了!
照他这么说,错全都在她了?!呵,他和她几时交好过?
赵夫人大惊失色,她知道孚真嫆身份不简单,可没想到她竟然是东泯公主!赵夫人叹了口气,儿子真情表露,此事应该为真。
赵姜“那宗儿何意?”
岱宗闻言,含情脉脉地走向孚真嫆,温柔地拉起她的小手,因常年征战,他的手上生了硬茧,刺得她很不舒服,她几度抽回手,奈何他握得太紧。忽然岱宗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心惊,便不敢再动。
岱宗“儿子想……娶她为妻。”
孚真嫆讶异地瞪着她想破口大骂,岱宗勾了一下唇角,奸诈地伸手将孚真嫆按在胸口,叹息道。
岱宗“红颜难觅。”
孚真嫆“唔……唔……”
呵,还红颜难觅,简直混蛋!登徒子!
赵夫人心善,已是真真的被他们二人所打动。而且落了几滴似同情似怜悯的泪水。
赵姜“如此,还得与你父亲再且商议,娶妻可是终身大事!”
岱宗露出感激之笑。
岱宗“母亲所言极是,儿子谢过母亲成全!”
他放开快要闷死的孚真嫆,因为憋闷太久,孚真嫆的脸色极差而且红彤彤的,且几珠泪花躲在眼眶中,楚楚可怜。
赵夫人以为她是感动,心里更加难受。
而岱宗则不以为意地讥笑,却不表露。
就待孚真嫆和缓想要反驳时,岱宗眼疾手快地再次拉上她的手,向赵夫人请辞。
二人来到小径,天色已经黑沉,院中点起红色的灯笼。
孚真嫆随他怎么拉着自己,她已经无力反抗,心中又愤又恨,可就是使不上劲。突然岱宗丢开她的手,那副情深意切的模样早不翼而飞,此时他正冷冽地看着孚真嫆。
岱宗“怎么,你和华璋不是好闺友吗?方才本将军在堂中讲你我‘旧情’你怎么连句话都不反驳?”
孚真嫆气结,瞪着他吼道。
孚真嫆“你这个登徒子!混蛋!畜牲!方才若不是你步步紧逼,我怎么可能不反驳!你就是个地痞流氓!欺骗了华璋姐姐的感情,又来戏弄我,还挑拨离间!你……你……”
说着说着,孚真嫆哭了起来,她委屈极了。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索性嚎啕大哭。
岱宗讪然地向周围看了几眼,突然上前捂住孚真嫆的口,孚真嫆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忽然放大的脸。她的心砰砰乱跳,像一只小鹿在冲.撞,好像要冲出她的胸膛。而岱宗可没想这么多,他的注意力全在前面几棵梅树的后面的两人。
岱宗“跟我走!”
岱宗低声说,拉着满面通红的孚真嫆向东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