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父亲他说了什么?”少年蓝忘机问蓝曦臣。
“哦……没说什么。只说让你也潜心修行,早日出师成学。”
“……嗯,忘机知道了。”
蓝忘机从不愿独自拜会青蘅君,他自懂事以来,知道母亲被姑苏蓝氏立为妖邪,与他印象中的母亲形象大相径庭,也是对父亲青蘅君心存非议。但他依旧是个孩子,自己不与相见,也难免心中惦记。
蓝曦臣前日谎称拜会父亲,却没有去。这日恰逢无事,又闻忘机提起,想想自己既已出师,也是必有一报,就索性去往清修境,与父亲一会。
云深不知处清修圣境,远至山间,倚山腰一洞而修,一侧是深幽林谷,一侧是奇丽云雾,站在清修境纵观周边景象,看风云变幻莫测、树木生息不止,亦是能感知天地之造化,悟人间之道法。蓝氏列祖凡欲悟得大道者,必是在此颐养修行。这里清净无比,每日除了当值门生送来饭菜时许,便无人再多造访。早年间,青蘅君搬至清修境闭关,蓝启仁始时还常来拜会探望,久而久之,亦是不再多作打扰,任青蘅君独自避世于此处。
蓝曦臣独自一人信步登山,无心云上观景,还在浅浅思索,叔父所告知的阴铁一事,父亲作为姑苏蓝氏家主,定是知之甚详……行走至清修一洞,蓝曦臣隐隐听见似是有人与父亲对语其间。
“阴铁碎片仍被封存于后山,请前辈放心。”
又是阴铁?……所言前辈?父亲一门宗主,何人会是父亲的前辈?……
“前辈若想前去寒潭洞,蓝静可为前辈引路。”
寒潭洞?……蓝翼师祖封印阴铁之地?……
“……不必了吧。既然阴铁保存完好,我便不多逗留了。”
女子声音?……姑苏蓝氏的女修?……
“蓝静毕生感激前辈搭救之恩。”
“不必挂怀,也仅是尽绵薄之力,许她与小儿几年相守而已。”
她?……是说母亲吗?……
蓝曦臣觉出异样,闪身躲入山路一角,竟发现自清修一洞步出之人,那与父亲密会者,为一妙龄女子。 一袭白衣,容貌秀丽,装扮清雅,却不是蓝曦臣所识的任何一位蓝氏女修。
蓝曦臣本是想拦住其人盘问一二,但父亲言语称其为前辈,冒然盘问,有失风度。他踟躇尾随,几次想上前与女子一询,又怕颇为不妥。直行至山门侧的一条小路,只看那女子不动声色,未见使出一点灵力,便轻易出了云深不知处的结界。云深不知处乃仙家修行圣地,山门除了由门生把守外,亦是全境封了结界,她怎可出入随意?
蓝曦臣犹豫不定,好奇使然,最终还是决定再看看其人动向,心念一咒,便也同出了结界。
不想那女子就驻足结界之外,等着蓝曦臣,“公子要跟随我到哪里去?”
蓝曦臣没想女子早已察觉自己动作,吓得后退两步。想来姑苏蓝氏也不是小人做派,意识到自己有失雅正,蓝曦臣便挺了挺身,正色作揖:“蓝曦臣拜见前辈。不知前辈是何方人士,曦臣失礼了。”
来人大方自若,不见慌张,亦不答复。蓝曦臣抬起头与其对望,隐约觉得,这女子似曾相识?
仍在脑海中回忆搜索之时,只听那女子轻语问出一句“你是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