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莫言定心沉念,放下过去苦痛,在修行之界,与一众鬼魂共情侍之。起先,仅是在一片混沌之中,暗自交流,渐渐于混沌中见光,最后竟是修出一番内景天地,与众鬼共浴其间。阳气与你,阴气供我,陈莫言任更多鬼气环绕缠身,竟真做到了为我所用。
内景不似玄境,具象清晰,陈莫言借聚集成形的鬼气凝成劈山填海之势,硬是造就出卓兰山下兰田鸟跃之景。她自居于其间静修悟道,居然也开悟甚多,时而感觉自己如腾云中,如潜海底,如入山林,如沁物体,己皆万物,万物皆己,天地共享合一。
不多时日,师父现身于内景之中,与陈莫言共同修行。“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时闻师父提点,陈莫言认为,师父定是时刻守在身边,伴她玄境修行。
自寻得鬼道重修之法,其行鬼道,陈莫言已全无恐惧幽闭之感,亦是将数鬼带入自我内景,甚有怨鬼与陈莫言共情多日,明白自我执迷之原由,自愿归入轮回之道。
……
又如从前,又不似从前,伴随着鬼气绕身的陈莫言入座于内景洞中,与师父切磋道法。
“引魂之术,何以反噬?”
“魔道一心间。”玄中师父答。
“并非鬼气噬我,而是心念噬我。”
“还阳如何成就?”
“修道不问成就,须晓代价。”
“何须代价?”
“世间万事,哪个不需要代价?”
……
陈莫言辟谷期间,星星偷偷跑来看过她几次,自是按师父教导,不与干涉。但他看到姑姑僵坐数日,不动不吃不喝亦是不言不语不息,不明所以,忧心至极,回去问了多次师父,姑姑是不是已经辞世了。抱山散人给他讲了辟谷的道理,他似乎不是很懂,也不太相信。抱山只好告诉他,是通过特殊的方式在治病而已。
冬日寒雪时分,星星挂念姑姑,为陈莫言送来遮蔽之物,而后细细观察其人其貌,似是仍有气息。他是万万不能想到也定然无法理解,以鬼道偏门之术滋养心念,亦能成修复肉身之神通。鬼道可修,只是先人众家,不得其法而已罢。但星星此生,估计无缘参透。
“师父,姑姑何时能醒?”
“看她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