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泽休养恢复,自然是比常人快许多的。两人差点生死相隔,经年种种,了然于心,陈莫言再不抗拒。悉日如水,相夫教“子“,人间俗事,何以括之?
时至盛夏,烈日炎炎,不净世无草无木,陈莫言和小怀桑,是哪里也玩不了了。无聊至极,无聊!假以时日,会不会憋出病来都说不定!魏长泽寸步不离陈莫言,知她郁闷无趣,也只是默默分担育儿琐事,主动带小怀桑屋内花样玩耍,让她可多休息几分。
说时无聊,一日,将士急急来报,纪统领无端发狂,砍伤数人后,晕倒了。聂明玦因夏至时节也并不多出门,仅偶尔率众夜猎,算作是夜间修行吧。这一报,便急了眼,…入了纪统领的卧室,交待安置受伤人等,便屏退了他人,独自久歇不出。
……
“长泽,我们去看看吧。别是再出了什么事才好。”
“好。”
聂明玦自是不避他们,刀灵一事既出,他对魏长泽便恭敬十分,将他二人起居都安排得异常妥善,更是不时与魏长泽秉烛深谈,谈,也就是谈聂门琐事,毕竟宗主也不仅仅是表面风光,其中繁杂,只有身历其中才慢慢懂得该如何处置。
聂明玦是跪在纪统领榻前的。魏长泽见状便要扶他起来,一门宗主,跪拜本家统领,这是何体统。
陈莫言则走近观瞧,聂明玦也不拦她,“医官怎么说?”
……
“中暑。”
“……?你把我们当傻子。”
……
“聂明玦,这是你聂门家事,虽我外人不应多言,但你也应知我想说些什么。”陈莫言看过纪统领,自然是明了,这身骨经脉尽断,灵识大损,哪是中暑,分明是练刀时走了火入了魔。
“我让他练的。不是偷学。”聂明玦清楚,陈莫言聪明如斯,什么都不必掩藏。
“……聂宗主,多言了。外门修练聂家内门刀法,是否欠妥?”魏长泽也明白过来了,看陈莫言不说话,自是说了出来。
“……外门?何为外门?纪伯父与我爹情同手足,多年来待我亲如挚子,又多次救我于水火,在我心里,他从来不是外人!”
谁能想到,聂明玦素在外横眉怒冠,竟是如此重情之人。其父早逝,身边亲人,除了小怀桑,也真无旁人了。
“你也知他时日不多了。”陈莫言轻叹一声。
……
几日后,纪统领大葬,其刀入聂氏祖家刀冢,与其他家主共祭之。长辈至亲也好,持家统领也罢,在聂明玦的心里,身份、背景,都抵不过一腔浓于血的亲情。陈莫言不敢细思,如若一天,经历同等生死离别,自己是否能如聂明玦一般节哀顺变……所幸她的至亲,心中深念之人,应该都过得还好吧,马上…也要多一位至亲了。
……
“怎么样?怎么样了?”
“魏公子,你别着急,这事急不来的。”聂明玦明知安抚不了他,还是要说。
“急不来的~!急不来的~!”那红嘴鹦鹉都会说话了,拿着它的小怀桑还是一个字:“急~急~”
“呜哇~~~~“听闻大哭一声,一众人松懈了下来。魏长泽急切问了出来的产婆,得知大小平安,也终于肯坐下了。
抱出来的这个孩子,像极了陈莫言,也不再哭,瞪着迷茫大眼看向各处。
小怀桑凑过来:“妹~”“妹~”
魏长泽心中一喜,是个姑娘?随她娘一样,秀丽明媚、凤眼笑脸的姑娘?
……不是。
聂明玦捏了捏魏长泽肩膀,“公子,魏家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呀!来,我要大宴三天!”
儿子也好,也好,反正随了他娘,什么都好。
……
“长泽,要给他取个名字的~”生了孩子的陈莫言,变得更温柔了,比来到不净世看到小怀桑那时,更添了不少。
“你取,什么都好。”
“永远都是什么都好,什么都好,你呀~将来要像宠我一样宠他~让他什么都好~”
“宠,你和他,永远。”
或者眼前这一切就是陈莫言想要的了~~师父你看到了吗?师父,你在哪?
……
……
“就叫魏婴吧~如何?”
“魏……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