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林街,酒店内,人声鼎沸,“小二,上两斤牛肉,一打上号的酒来。”“好嘞,客官。”
热热闹闹,仿佛除夕之日,店外,迎面走来白衣翩翩的两位公子哥,背着剑还叼着麦草,好生别致。余寒半眯着眼,对身旁的一位说:“段夙,你说那位大人,是否在这里?”
被叫到的人微微一怔,接而开口:“不知,他们提供的地方,有可能会有偏差。”
“要是找到那位大人,我要拜他为师,真帅。”
“那位大人……咳……”段夙轻咳一声,“你觉得他风度如何?”少年眼睛发光,语气加速“我想啊,他是个帅锅,然后呢,能文善武。”“噗……”段夙轻笑,“有可能是姑娘哦。”
“啊?不会吧。”“好了,进店再聊。”“恩。”
酒店后,厨房内
“霜儿,把那思人给的器皿拿来。”一位眉目端正的妇人在厨房忙碌,“哦,好。”女孩放下手中的书卷,从柜台上拿下一只刻有蓝色细媔的碗来。
“阿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姑娘虽年轻,却还是了得事情,“去年的今天,正是思人逝世之时,所以……”妇人仿佛被触动了伤心的回忆,眼角红了半框。
“阿娘……”邝霜心疼的看着她,思人是邝霜的小弟,只因为一次意外,不幸丧生。在他生前,用自己给人家扛柴的钱,给阿娘买了一只蓝婳碗,说以后可以在阿娘生辰的时候用。
“阿娘,我会保护你的。”邝霜目光坚毅,却谁知妇人笑出声,“那就谢谢霜儿了。”看来阿娘不知道呢,邝霜松了一口气。人说江湖正道,总会有出头的豪杰。
这月林街的豪杰便就是这邝霜,常人都不知,这一小小的女孩子居然是可称为豪杰的一号人物。
店中,段夙品着茶,目光炯炯的盯着厨房二人,“这里的茶可比我们那里的好吃。”余寒津津有味的吃着茶,却没听见对方回答,抬眼看去,只见对方盯着厨房。
“噗,段夙你饿了?”还是没回应,“段夙,叫你呢。”啪啦,茶碗掉在地上,摔成两半,顿时间,两人成为焦点。
段夙不急不慢的把碎屑捡起,却没想到被边锋划破了手。
“恩?”看着潺潺而出的鲜血,段夙居然一声不吭,厨房的邝霜看到了,拿起布条,用手捏着他受伤的手指,左缠两圈,右缠三圈,接着用手点了点,“恩,好了。小心点,这里我们来收拾,请换一个桌子。”“好,多谢。”段夙微微一怔,继而礼貌的回道。
离开她之时,并没有很在意,路过她身边,却见她手腕关节处刻有“臻萃”二字。愣住。
这两个字……在哪里见过,“走啊,段夙,等一下还有事要办呢。”余寒有点不满的说。“好。”
屏风内,“余寒。”“何事?”“这臻萃二字你可在哪里听过?”“哇哦我知道,就是那位大人的名讳,听说很厉害呢。”咯噔段夙心里停跳一拍,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起来还很小,为什么会……
“恩?”余寒见他又愣住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刚才我看到一位小姑娘手腕上刻着这两个字。”“恩?是嘛,那位大人都有女儿了啊。”
听着余寒说的话,段夙恍然大悟,“对对对,有可能。”“怎么啦?那个小姑娘引起你的兴趣了?”
“只是……一般的江湖豪杰都不会把自己的名讳轻易传给别人,可这位大人……”“哎。厉害的人都有自己的脾气嘛.”“恩……也是。”二人说笑这离开,却未注意到剑落在原地。
邝霜收拾完厨房,便到桌旁捡拾碗筷,突然看到了段夙的剑,于是她拿起剑一个箭步冲出店门,差点与来的客人撞在一起。
“小心点,没长眼啊。”“抱歉抱歉。”急匆匆的道歉之后,便脚下发力跳上屋顶,将手卷成两个圆筒,四处看“哦,你们在那里。”邝霜背起剑,左跳右跳,冲到了二人所在之位。正准备向下跳,却见他二人被流氓地痞纠缠住了,于是准备看好戏。
“你要干什么?”段夙目光警惕,把余寒紧紧护在身后,“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儿过,留下买路财。”邝霜笑出声来,果然台词还是没变,这个流氓做的。“哦?抢劫?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去拿“剑”,却摸了个空,又摸摸,“我的剑呢?”
流氓看到了,笑了,“哈哈哈,你这人好生有趣,居然看到我了居然第一个反应是挠背,哈哈哈哈。”“你……”段夙气的无话可说,却又疑惑,我的剑……是不是……落在某个地方了?
“嘿嘿,痒痒挠够了吧,还是没挠好?小爷我帮你,包你满意!”说着拿出狼牙棒,“看到没?我这狼牙棒可是上好的木材制作而成,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道……”在房顶上的邝霜不耐烦了,不就是个烂木棒吗,值得这样夸,于是,一颗石子砸过去,“咔擦”,木棒断了。
“谁?敢破坏我的好事。”“我,如何?”邝霜从房顶一跃而下,风度翩翩,“哦……原来是邝老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那流氓恭敬起来,连连抱拳,“我来是为了一件事。”她微微菱菱眼,流氓吓得不敢出声,“呐,公子,这是你的剑,嘿嘿。”她憨笑道,态度转变的让人措不及防。“恩……多谢姑娘了。”“不谢不谢,有时间来我家玩啊,我一个人可无聊了。”她嘻嘻笑道,段夙居然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她挥挥手露出了白湛的手臂,段夙注意到了她的手腕上刻的字“臻萃”二字,真的是那位大人的女儿吗?见他走神,邝霜有点不满,“跟你说话呢。”“哦,好。”段夙敷衍的应答。
她跟她……真的好像。“好啦,我回去了,我阿娘还在等我呢。”她一跃而上,疾步像酒店跑去,“她……一直是这样的吗?”“对啊,邝老大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真担心她嫁不出去。”流氓叹了口气。余寒感觉不对劲,“欸?你不是要打劫吗?怎么跟我们唠嗑起来了?”余寒大吃一惊,“哈哈,那只是吓吓你们,再说,有邝老大在,谁也不敢抢劫。”流氓摸摸头。
“你一直说的邝老大,莫非是那位姑娘?”段夙微撅着眉,不失时机的问道,“对的,邝老大她可厉害了,她可是……”突然间,流氓不说了,脸色一变,慌忙告别,“我该回去了回见。”他疾步如飞,仿佛在逃离。
“怎么了嘛,真是的,话都不说完。”“这位姑娘……”段夙沉思着,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块空荡的地方,只见有一排石柱立在那里,中间的是一方坟墓,“乱葬岗?”余寒大吃一惊,想要快点回去。
“时辰已到——”突然传来的喊声把两人吓了一跳,当下愣住,段夙一把把余寒拉在自己身后,“嘻嘻嘻嘻嘻”突然传来小孩子的笑声,段夙撅着眉,站在原地,“哥哥,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家好不好?”不知道小女孩什么时候到段夙身边,含着手,右手揪着他的衣袖,摇晃着。
“小妹妹你的家在哪里啊?”段夙蹲下,关切的问道,“在那里呢,嘻嘻”小女:了,孩手指着坟墓,笑得很开心,“好啊,哥哥送你回家。”段夙拉着小女孩,向墓碑走去,谁知小女孩突然哭起来。
“呜呜呜,我不要去那里,呜啊啊啊啊,邝姐姐救我,呜呜。”“那里不是你的家吗?”段夙问道。“不是的,是邝姐姐让我在这里的,说事成之后给我小礼物,呜呜呜。”小女孩哭唧唧的说,看到这个情形,躲在墓碑旁的邝霜走出来,“小究究,你不能争电气吗”哎……”她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在这里做甚?”段夙问道,“玩啊,我好无聊的。”“那为何要在乱葬岗玩?”“这样刺激嘛对了,去我家玩吧,好无聊哦,嘻嘻”她邪魅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酒店内
“来,干。”邝霜拿着酒坛,载歌起舞,手一扬,一饮而尽,眼看着她喝完一坛,段夙没说什么,淡定的坐在那里,余寒却很吃惊“姑娘你喝那么多干嘛?姑娘不要喝醉了,姑娘……”邝霜嫌他烦,冷冷蹦出一句“闭嘴。”气氛开始结冰,段夙闻到了危险的气味,于是微微一笑,气氛变得温柔起来,“这里敬姑娘一杯。”一饮而尽。
“好!敬我一杯。”邝霜眼神迷离起来,说话恍恍惚惚,“对了,姑娘可曾认识叫段夙的人?”他突然问道。余寒愣住,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啊,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邝霜突然吼起来,气势非凡。“他说了要娶我为妻的,现在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上那里找去啊?”她苦笑,眼眶红了半截。让人不觉怜悯她。
“那如果,你找到他了,你会怎么样?”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啊……我要抽了他的皮,扒了他的筋,把他头砍下来当装饰。”她兴奋的说道,完全没了前面的眼泪。“兄长大人,你危险了。”余寒咽了一口口水。
“我回来了,邝儿。”他温柔说道,空气甜了几分,“你……”“从刚进酒店起,我就怀疑你是不是她,然后到你给我包扎伤口的那一刻,你的手法我不会忘。”“你怎么证明你是他。”她不满的撅着嘴。段夙手捏住她的下巴,左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耳朵。“你……”邝霜眼睛一酸,泪如雨下。
“再后来,我在乱葬岗遇到你,你的胆子像她一样大,我就肯定了,你一定是她。”他看着她,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负了你。”他伸出手,按在她的头上,想安慰她。没想到她一个翻身把他擒住,两人愣住。
“说吧,想让我怎么惩罚你。”她的声音,使屋内温度下降了几度,他轻笑,“任你处置。”“嘻嘻,那就……罚你陪我一辈子。”“好。”他把她抱住,她羞红了脸。“这里还有人在呢。”余寒知趣的走出门。
他把她拦腰抱起,紧紧抱住,仿佛抓住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