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再过多久,才能够安息——郑钧《不得安息》
一个人在心存侥幸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时候,本来机会的大门已在关紧,但心里仍是祈求的上天,让大门留出一条门缝,此时的我就是这种感觉,真的!人活到这份上,其实挺好,有了一个求生的盼头,起码比以前强,以前只是无所事事的活着,而现在则有些苟延残生的感觉,现在才知道,刺激真正的含义!
无聊的坐在煤房里,总能想着一些以前的事儿,从小学被老师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到与楚楚相识,跟吉祥进社团,认景玉做大哥,又从认识茜子相爱到扛‘中天技校’,然后再到与社团一起经历沉沉浮浮,以至到今日为景玉报仇打死梧桐,一切的一切就象一部电影般始终的在我眼前浏览着;一切的一切又好象发生在昨天样的,我轻轻的摇了一下头,从口袋里把烟掏了出来,从今以后去哪儿呢?真的就象楚楚说的一样,我出了我的那一片地盘,我算什么?去Ann那儿?谁保荐呢?投奔老钢?但我又没犯什么错!此时的我真的有些左右为难!
正当我满脑子困惑的时候,外面的门‘吱’的一声开了,我连忙爬在门上,从门缝里向外望,只见高柯和榴莲回来了,其实我一直都挺敬佩高柯和榴莲这一对的!高柯虽然在社团混,但他没事就跑车去了,而且高柯特别能吃苦,有时候为了拉生意可以一天不吃饭,他总是对我说他特对不起榴莲,相识都快十来年了,仍是没有钱结婚,但榴莲好象从来都不嫌弃高柯样的,她说她是奔高柯人好去的。不图他什么,只要以后两个人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行了,所以每次看到他们俩,我就会想起我和茜子,真的不知道茜子现在在干什么?是否为我牵挂,祈祷呢?我打开了手机,想给茜子打个电话,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算了,等风头过去再说吧!看着他俩进了房子,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这个身份是否可以去打搅他们?我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进去看一看他们俩,就全当和他们告个别吧!我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拉开煤房门,向他们房子走去,走到门口时,我擦了擦快掉下来的泪珠,然后轻轻的叩着门
“谁呀?”屋子里传来高柯的声音,我没吭声,而仍是轻轻的叩着门,没过一会儿,门打开了,只见榴莲站在我的面前
“嫂子”我叫了一声榴莲,而榴莲看到我则是大吃一惊
“童童?”榴莲甚至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
“怎么?嫂子”看到她那奇怪的表情,我也感到了一些奇怪
“唉呦,我的小少爷,你胆子真大呀!”榴莲一把把我拽进屋里,然后又出去把院子门关紧
“谁呀?”高柯拿着湿毛巾一边擦着上身一边出来问着
“高柯哥,我”我回应着高柯
高柯看到我也吓了一大跳“小祖宗,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一把抓着我的肩“知道吗?现在满世界的人都在抓你呢!”
“这么快?”从作案到现在连两个小时都不到,我奇怪的问着高柯
“废话!你是光天化日下作案又是在机场那种人密集的地方,象你这个小模样,不一会儿就会被人描出来的!”
“哼,那咋办?”现在的科技就是伟大,几分钟内就能把你模样画出来
“行了,行了,你哥俩先别说了”榴莲走到了我的旁边“今天童童做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现在肯定也累了,我现在出去买上一些卤质品和一瓶酒,让高柯陪你喝两杯,压压惊!带过我再出去探一下风”
“嫂子,不用了”看到榴莲对我这么好,我的眼泪又一次的流了下来“我就是过来看一下你们,给你们告个别,坐会儿我就走了,嫂子,不麻烦了!”
“说什么呢?现在警察到处抓你的呢!你现在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榴莲帮我擦了一下眼泪“好弟弟,不哭了,到这儿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啊?怎么嫌嫂子家脏?”
“不是”我破涕笑了一下
“不是就好,坐”榴莲把我按在了沙发上“高柯,给童童倒茶呀,我出去了”榴莲指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高柯
“嗯”高柯看着榴莲出去后,然后又走上前把门又硬推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梧桐在机场?”高柯纳闷的问着我,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想隐瞒他了
“是楚楚告诉我的”我脱口而出
“楚楚?她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告诉我,梧桐今天要跑路子去意大利,然后给我一把枪,一把刀,还有一万块钱!”
“楚楚的消息灵通呀!”高柯皱着眉思索着“那?楚楚还给你讲什么没有?”
“没有!”我把楚楚给我说的那一番话隐瞒了下来
“真奇怪”高柯把上衣穿在了身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比一个狠呀!”
“什么意思?”听着他说着这一奇怪的言论,我不禁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高柯听见榴莲开门声,便上前开房屋的门
“童童,一天了,饿坏了吧!”榴莲把菜装入一个个盘子里,并招呼着我“来,过来,坐着吃,今天回来晚了,没时间做饭,今天将就一些吧!”
“嫂子,挺好的!真麻烦你了”我连忙谦让着
“外面的风声怎样?”高柯给我和榴莲一人倒了一杯酒
“听外面人传,警察好象封锁全市街道,挨家挨户的查”榴莲接过酒杯
“那我该怎么办?”事态没想到闹的如此严重“怎么会闹起这么大的风波?”
“大哥,你也真可以,你杀梧桐的地方是国际机场,不是你家后园猪圈,让那么多外国佬看到,还以为到了伊拉克呢!”高柯向我打趣着“没事,童童,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呢!你先在这儿呆着,有机会了,哥哥想办法把你混出去”
“好了,童童,再别多想了,吃菜”榴莲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我端起了酒杯“我先在这,谢谢老哥和嫂子了”
“少说这种屁话”高柯和榴莲也连忙端起酒杯“什么谢不谢的?在这儿,就是你自己的家,别怕!过会儿哥哥给你腾出来一间房子,你先住着,吃的喝的都不用愁,你就安心的养着,一天少跟我这么见外”我见高柯这么说,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万块钱
“老哥,这钱你先用着,不够了,去找茜子,我和茜子那里还有一笔钱”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高柯硬把钱塞回我的手里“这钱你留着以后跑路子用,当哥的这儿不缺这一口两口吃的,听话!拿回去,要不我翻脸了!”
“童童,茜子知道你做这案子吗?”榴莲把高柯的话接了过来
“知道呢!”
“她没劝你吗?”
“劝过了”
“劝过了你还去?”
“恩,当时只想着给玉哥报仇了”
“傻孩子”高柯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头“老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蓝天’这么大的一个社团买杀手都可以把他做掉了,你在这儿逞什么能?现在好了吧!案子做大了,天也不收你地也不要你了,傻眼了吧?再想一下,还有茜子那个小丫头,她对你多好,你就这样舍得人家?你呀,真是一个一等一的猪头”听到他们说到茜子,我的眼泪又一次的流了下来,是呀!我怎么这么笨呢?不为自己也该为她想一下呀!我这一出事,她肯定会被受到牵连,我真糊涂呀!现在怎么办呢?世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傻呀我!正当我暗暗责备自己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高柯问了一声,忙示意我躲到里屋去,片刻后,听见高磕后面跟进来一群人,“你们干什么来了?大晚上带一群人东跑西颠的,怕警察是瞎子呀!”高柯好象在骂着谁
“呦,高柯和嫂子玩的浪漫呀!有是酒又是菜的!”听声音好象是潘途的的声音,这个小子比我低一辈,以前是小Z姐的,小Z姐走芬兰后,就改跟楚楚了,楚楚嫌他事多,就给了她另外一个小弟康利了,康利是和我一批的,但社里的人都看不上他,因为他好吃懒做,经常以大欺小,以硬欺软,而且还经常目中无人,一天到晚只巴结着乐天,是乐天手底下最坏的一个走狗,而潘途这个人比起康利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从他们俩在一块后,常常狼狈为奸做尽坏事,给‘蓝天’丢了不少的脸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这么磨磨蹭蹭的!”高柯对他这种败类总是爱理不理的的一副模样
“怎么?高柯,不欢迎我?我可是一个稀客呀!”潘途阴阳怪气的说着
“够了没有?老子还没吃饱饭呢!你烦不烦人!没事是不是?赶快出去!少捣乱老子吃饭”高柯给潘途下了逐客令
“那?我们一块儿吃吗!”这个潘途真是厚颜无耻的到了极点
“我看到你反胃”高柯糟蹋了他一句
“行,行”潘途见高柯这样对他,脸上也显出一丝不悦,“高柯,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只听见‘嘭’的一声,好象什么金属扔在了桌子上,我偷偷透过门帘向外望去,只见潘途戴着一副白手套把一把刀子扔在了桌子上
“天宝的刀子,你想干什么?”高柯慢慢拿起桌子上的刀子
“高柯,你说我想干什么?” 潘途及他的手下都从背后掏出了刀“康利哥已发现你和天宝私通梧桐,我现在是来清理门户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高柯的忌日,放心!大家兄弟一场,我这个当兄弟的会给你烧纸的”
“你们诬陷!”高柯把刀子扎在了桌子上“天宝人呢?”
“我说天宝全招了,你信吗?” 潘途用刀指着高柯
“招屁上招,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高柯摇了一下头
“哼,你的嘴好硬呀!应该给你教育教育了” 潘途示意他的人把高柯围起来“你不信,就算了!反正现在收拾的是你,你先把自己管好吧!”
“想灭我?好,来啊!”高柯把起了桌子上的刀,然后把榴莲挡在了身后
“我就不信,你能打过我们一群?上!”只见潘途的人象疯了的一般,向高柯身上砍去,而且连榴莲也被砍翻在地,此时真的应了老人的一句老话‘好狗咬不过群狼’,我看着这一幕,早已全身心的充满怒火,我把子弹装进了梭子里,然后把手枪别在了身后
“住手”我掀开了门帘
“我怎么说,桌子上会有三个酒杯呢?半天童童也在呀?” 潘途坐在了沙发上
“小子,搞错辈分了吧?童童也是你叫的吗?”我一把推开榴莲身边的人,把榴莲扶了起来“嫂子,你没事吧?”榴莲摇了摇头,只是用手指了指高柯,我把榴莲扶到了旁边,便向高柯走去,潘途看我走了过去,把脚踩在了已昏迷的高柯头上
“童童,你才比我大几岁?少在我面前摆你的臭架子,记住,你现在是杀人犯,我可以举报你,举报可是有奖呢呀!” 潘途突然一把抓起高柯手中的刀子,朝高柯的后脑勺猛猛的扎去
“不要”我连忙上前,只见潘途的两个人把我挡了回去
“操!我看今天教育的不应该是高柯,而是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我从背后掏出了枪对着潘途
“你,你” 潘途见我掏出了枪,忙往后退了两步,“童童,噢,不!童童哥!那可不是好玩的呀!”
“过来”我向他招了一下手“反正我已杀了一个人,再杀你一个,我也不嫌多,过来!” 潘途当时惊呆了,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我,“过来,畜生!”我又向他招了一下手,他慢慢的向前挪动了两步,看着他这个怂样,我一下子急了,抬起枪把我身边的一个人打翻在地,他身边的人看我这一举动,连忙破门而出,“站住!谁跑?谁就是这个下场”我用脚踢了踢刚被我打翻的那个人,听我这么一吼,所有的人又站着不动了,只见榴莲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高柯的面前,她慢慢的扶起高柯,把高柯后脑勺上的刀子拔了出来,她轻轻的擦着高柯脸上的血迹,边擦边呼唤着“高柯,高柯,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不是说好了,我们以后结婚要好好过日子呢吗?你怎么先走了呢?高柯,你不是男人,你说话不算数!”榴莲用手把高柯的脸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又拣起她刚放在旁边的刀子,“童童,过会儿跟高柯喝酒,他现在有些醉了,醒了以后你们接着喝,哦”听着榴莲说着这么一番话,我的泪犹如下雨般的流了下来,突然榴莲举起刀朝自己心窝扎了上去
“嫂子”我忙蹲了下来,潘途他们见我蹲了下去,忙往外跑,我看他们要跑,连忙一步冲了上去,把潘途一脚踩在身下,“说,谁让你来的?”我用枪顶着他的头
“童童哥,不,童童爷,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潘途不停的向我求饶着
“放你妈狗屁,你说还是不说?”我一把抓起他的头发“信不信?我现在就敢把你崩了”
“信,信” 潘途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那你说不说?”
“说,说!是康利,康利让我来的” 潘途总算吐出了实言
“天宝呢?为什么要来害高柯?”
“天宝死了,剩下的他没说”
“再骗我?”
“他真的没说,童童哥,你饶了我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跟定你了”我知道,从他口中已套不出什么别的了,我咬了咬牙,闭紧眼睛,在潘途的头上便放了两枪,这么大的枪声,我想绝对可以惊动这一片的任何一个人,我连忙向屋里跑去,见榴莲的衣服已被染红,死去多时,我找了两张白单子,朝他们身上盖去,然后磕了三个头,便又从墙头翻了出去,乘着黑夜寂静巷子里无人,向剧院的方向跑去。
拒绝了放生自己,也拒绝了侥幸,我不停的向前走着,只感觉高柯就在我的身边一样!我拿出别在身后的枪,这东西实在太可怕了!我把它顶在头上,想一枪开下去,就此离开这个世界,但!勇气此时已经被丢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