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晚上，微信。

凌缪给梁声发了对徐源具体的侧写。

徐源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个女孩子就像大多数被泡在蜜罐子里的女孩子一样，没有受过什么苦，做事也是安安分分的。

梁声：“也真是可惜了，等到徐迁驰落网，她怕是要受苦了。”

凌缪：“谁还没吃过苦呢，她学历不低，不至于养不活自己。”

二人将手中的少量线索进行交换，便也睡下了。

只是，在凌晨三点时，梁声微信又收到凌缪的一条信息。

凌缪：“等看好戏吧。”

早上五点半，梁声被方河宪接连三个电话吵醒。

“你查的所有的城西的店都被查封了，整整五家！”方河宪坐上警车，出警城西，又道：“是因为食品安全的问题。我就想问问，这事儿和你有关联吗？我怕打草惊蛇。”

梁声听完，直接挂了电话，骂骂嚷嚷地开始打凌缪的电话。

“大小姐，你有毛病吗？我知道你家有权有势，但你非得这么作的吗？就算你盘掉了徐迁驰又怎么样，胡森绝对会知道！一旦事情败露，就成了我在明他在暗了，这样我们还有什么胜算！”

凌缪听了梁声的指责，也只是笑笑。她正在处理查封的事宜，就突然接到了梁声的电话，她可真是一点都不被体谅呢。

凌缪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中按掉，恢复往日那不可一世的语调：“那么，梁声小姐，你想什么时候动手？是再等六年？你有几个六年？您口口声声说想要真相大白，却脸直面凶手的勇气都没有。还扬言怀疑我是幕后主使，呵，像你这样畏畏缩缩，我看你才是那个幕后主使。”

梁声听到凌缪的话，半晌无言，脸色铁青铁青的，她不允许别人来教导自己，但凌缪说的也着实在理。梁声强压下怒气，问道：“那你想怎么处理？”

凌缪：“你来了就知道了。”

凌晨五点，梁声带着鸭舌帽，走在城西的街道上。

天色刚刚有些明，但路灯也是刚刚关闭，到处还都是模糊不清的样子。说是清晨，可路上还是刺眼的灰尘。城西这块并不如市中心繁华，确实批发零售的集中地，所有的动向几乎可以面向全国，几乎没有什么秘密能在此长久，这也是为什么梁声对于凌缪在这儿动手的原因。

但是吧。

梁声看了看前方的警车，躲到了建筑后面，静静观察。

就当是最后一次调查吧，她原本想着暂时搁置，慢慢找线索的。还希望凌缪和方河宪办事能稳妥一点。

梁声看到方河宪心平气和地递出调查令和房东沟通。

接着，就看到樊弈一脚踹开了一家店的门。

梁声：......

这是一家杂炒店面，在这个点自然没有开门，但奇怪的是，店家到现在还没有起，一般来说，这种自家开的小店面，早上五点多总是会有人起来买菜或者整理店铺的。

梁声打开大众点评，输入店名和位置。令她诧异的是，评论乃是一致的差评，五星差评的那种。

最多的差评：实在是太难吃了！我真的想不到，这样的手艺居然能占个还尚可的店铺，真是白瞎了。五星差评。

其他零星几条差评：就这饭菜，还需要提前预约，我的妈呀，我还以为有多好吃，只在线上销售。店家堪称诈骗。

还有的说：店内装潢和市中心的一家几乎一模一样！这算抄袭吗？？？真的巨难吃。

梁声看完不禁有些感慨，她还第一次看到没有任何一个好评的店。这样下去，岂不是客流量得清零？

等等！清零！

梁声突然想到胡森那天在天台上说的那番话：外置相同、客流量少、线上销售。

全都对上了！

妈的，居然真的在这儿。

梁声丢掉了所有的犹豫，也走进了店内。

与别人的观察对象不同，梁声一进店内，就发现了摄像头的问题。门口的摄像头理应朝着门口的位置，以及收银台的位置，但这家店内是没有的。虽然很多小店安装摄像头都只是做做样子，但梁声如今对这家店持有怀疑态度，不得不多想。

店里的老板早已经醒了，在那儿和樊弈据理力争，看起来是个文化人，是不是用法律的借口来反驳或者是拒接回答方河宪的问题，樊弈作为辅警，恨不得想上去揍他。

凌缪与樊弈自然不同，她打开烟盒，递了一支给老板，又问老板借打火机。老板去拿打火机时，凌缪一直盯着他，似乎想把他盯出个窟窿出来。老板回来后，凌缪没有在再开口，只是一边吸着烟一边将老板刚才走的路以及动作重复再重复，动作分毫不差，老板看得心里直发麻。

终于，到第五遍的时候，凌缪没有再动，她对梁声说：“有没有看出什么？”

梁声：“老板的习惯并不像厨子，倒像是个程序员。手上的茧子很像厨师的，但是，专业的人细细观察不难发现是假的。骗过所有的警察都足够了。”梁声赞许地看着凌缪，又走到电脑面前，根据键盘的粗糙程度和倒映出的表面的显微油脂差异，破开了密码，调出了监控录像：是大门口的那个。

梁声在屏幕上盯了几秒，走到了那个老板面前，道：“何必呢，监控造假是要进局子的，更何况，是给犯法记录造假。”

老板还是坚持说不知道梁声在说什么。

梁声：“密钥和ID我全都查过了，你的电脑域名信息变得很快，但是，却一直在两个区域范围内变。并且，有信息的交换存在，虽然加了密钥，但我刚刚已经破解了，要不要，我们一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老板的脸色已经变了，之前的狐疑几乎消失得一干二净，但还是咬牙不说。

梁声：“其实你不知道的是，对方同时也可以向你这儿传输监控，这样，你就完全成了帮凶。非法营业，三年起判。”梁声走进了，踮起脚在老板耳边说道：“非法开设赌场，十年起。”

老板身子一抖，靠在了墙上，几乎不再犹豫。

凌缪从包里拿出一摞资料，开始念：“常斌，28岁。冼州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目前工作四年。第一家任职企业为腾跃科技，三个月被迫离职，原因是，”

“不要念了！”老板，也就是常斌打断了凌缪的话，颤抖道：“我说，我全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们，我真的是无辜的，求你们相信我。也不要再调查我了，求求你们了。”

樊弈高兴地押着此时憨得跟个菜鸡一样的常斌回了局子，方河宪留下来清场，收集证据。

作者有话说：其实我也喜欢凌缪，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