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掌香大监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冯公公弯着腰，对着正附在桌子上批改奏折的李治成温声道。
李治成揉了揉因为疲惫而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眼，合上奏折：“宣沈大人进来吧。”
冯公公遂朝殿外扬声：“宣掌香大监觐见。”
沈青青迈着脚步走来，走到李治成身前，跪下行了一礼：“御香阁沈青青参见陛下。”
李治成连忙对着沈青青抬了抬手：“掌香大监快快请起。”
但是沈青青跪着没动：“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治成问道：“大监何出此言？莫非是恩师之事不顺利？遇到了什么阻挠？”
沈青青低声道：“并未不顺利，只是臣今日来，是来负荆请罪的……臣……臣罪有三……其一，当初刘公公杜撰懿旨时，未能及时告于陛下知晓，反而放任刘公公到处散播谣言。其二，孔鸠大人生前受乱神药神竭粉所害，臣作为掌香大监，与孔大人来往时却未能及时察觉，使孔大人被奸佞所害。其三，”
沈青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其三，臣御下不严，竟让太医院的太医毒害了孔鸠大人……”
李治成猛的从龙椅上站起来：“大监说的是真的？老师是被太医所害？”
沈青青点点头：“是太医院的翁太医，现已在李潇大人的理事堂里细审了。”
李治成又问：“刘公公的事情，朕从没放心上过，大监不必太过自责。只是那神竭粉又是何物？怎么回事？”
沈青青犹豫不定，不知道要不要说，说了真相只会让李治成徒增烦恼，并且说了也无济于事。但是不说的话，李治成对自己弟弟可能永远没有提防之心。
只思索了片刻，沈青青还是决定说出实情：“臣与陈哀道长去孔府查过了，洪亲王送去孔府的茶里掺有少量的神竭粉，长期饮用会影响饮用者的精神，容易进入萎靡不振的状态。正是因为这样，孔鸠大人才召了太医去府上会诊。”
听到这里，李治成红了眼眶，眼角也沁出泪来：“是朕无能……虽身为九五之尊，却不能护住老师一命……”
说完他脱力似的跌在龙椅上，嘴里继续呢喃道：“朕夜以继日的缚在这桌案上，几乎不合眼的处理政务，才能勉强批完这成堆的奏折……根本无暇分心处理宫里其他的事……”
冯公公赶紧走上前去：“陛下……”
李治成稳了稳心神，推开冯公公：“朕没事。”
“掌香大监，”李治成又喊沈青青，“你是不是也时常觉得朕挺无能的？”
沈青青仍跪在地上，下意识咬了一下后槽牙，温声劝道：“陛下切勿妄自菲薄。满天下有很多正遭受苦难煎熬的百姓，需要像陛下这样的贤良君主。”
“朕觉得洪亲王，更适合做皇帝。”李治成用有些发哑的声音说道。
冯公公和沈青青都没有说话。
李治成继续说着：“治捷自小就比朕聪慧，也更加勇敢。父皇把这皇位传错人了。”
沈青青突然开口，声音冷静的道：“先皇将皇位传于陛下，自然有先皇的用意。陛下何须如此自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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