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倒是没有,只是……皇上……皇上来过一次。”
管家擦了擦鬓角的汗,支支吾吾回答道。
接着管家听到掌香大监问:“皇上来过你不先说,非得等到我问才说吗?”
沈青青语气慢悠悠的,但是无端让人冒冷汗。
管家赶紧跪下:“奴才糊涂,大监恕罪。”
陈哀在一旁插了一句嘴:“这么说皇上也有可能喝过这个茶了?”
管家一愣,不知所措的攥着衣角。
沈青青点了下头,又摸了摸下巴,语气淡淡道:“起初我还在想,对孔鸠下手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又费时的方法,”
“原来在这儿还有一道啊。”
陈哀开口:“如果是这样,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哪里简单了?”沈青青疑惑的看着突然开口的陈哀。
陈哀:“这事都扯上皇上了,而且有物证有人证的,定个罪很难吗?”
沈青青粲然一笑,似乎带着点讥讽:“道长说得容易。”
“怎么了吗?哪里不对?起码洪亲王……”
“道长,我们先走吧,”没等陈哀说完,沈青青打断了他的话,“孔府的情况我了解的差不多了。”
沈青青没有拖泥带水,直接站起来就走。陈哀赶紧跟上。
……
出了孔府,两人走在去太医院的路上。
陈哀没忍住问道:“沈大人,贫道有一点不明白。既然有指向性这么明显的证据,为什么不先定李治捷的罪?”
沈青青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长有所不知,”
“朝堂上的事有点复杂……李治成交代我们的事是调查用牵灵散杀死孔鸠的真凶,不是去查用茶杀人未遂的人……”
他们两个边走边说。
“……茶有一点微弱关系,但不是主因,现在的重点还是谁用的牵灵散,查清这一点比定洪亲王的罪更重要。毕竟,这个下毒的真凶内心十分狠毒。”
陈哀:“用牵灵散就内心狠毒了?”
陈哀心道,那这牵灵散还是沈大人您的御香阁研制的药呢,用药的人内心狠毒,那制药的还得了。
沈青青摇摇头:“道长,这个用牵灵散的人,不仅要杀了孔鸠,还要栽赃给我。而且我们不是唯一一个查这件事的人,理事堂李潇那边、掌狱大监李天真那边,查了几天了,都没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末了,沈青青又补充道:“道长,这人是不是内心十分狠毒?”
陈哀:……
谁知道他们是没查到,还是包庇,甚至是同伙合谋呢。
陈哀懒散道:“沈大人说的极是。”
走了一会儿,沈青青又道:“洪亲王是太后唯一的亲儿子,道长知道吗?”
陈哀潦草点点头:“知道啊。”
沈青青道:“太后一直想让李治捷继位。但是没想到先帝遗旨上留的是李治成继位……”
“……李治成的生母静妃,在李治成立为太子那一年突然死了,这件事到现在还是个谜。我翻过理事堂的卷宗,上面只说太子生母静妃冬日抱病,日久难治,病死了……”
陈哀神色也严肃起来:“那事实呢?”
沈青青露出一个似乎带着点苦涩的笑,陈哀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然后听到她说:“静妃死之前两天,我还去探望过她。花容月貌,丝毫没有一点病态,”
“就过了两天,莫名其妙就病死了……”
沈青青转头看着陈哀:“道长,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然而,像这样的卷宗在理事堂里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