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神大宴其实就是祭祀，所祭为一把残剑，是当年居于抚珠明谭中的古神所持法器，传说中这剑被主人下了严咒，剑在一日，八荒四和便杜绝‘灭天‘之灾。”
“为此，每万年便要在祭坛之上，众神之内大能需加之咒术，使其经久不衰，方可安四方。”
清央歪倒在床榻上，轻“嗯”了一声。
“主人，你还好吗？”
“头疼。”她躺上了床，眼睛盯着垂下的掩帘，半晌轻叹一口气：“知道水榭中谁下的药吗？”
时瑟摇头。
“我们要一起找，没有提示的。”他自然看出了清央的不舒服，跪坐在脚踏边时掀了掀帘子：“您一直有头痛吗？”亦或是原主的问题。
清央默了片刻，“算是。”
“是您失踪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吗？”
他话才落音，就发现白衣女子目光咻的就转向了他，掀着眼帘看着他——有些骇人。
时瑟摸了摸鼻子，斟酌了用词后复才开口：“系统需要调查您生前的资料，才能根据自身调整后期的剧情，才会尽量避免像清弘那样的情况。”怕她误会，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试图申请结束调查的。”
“无所谓。”清央打断了他，侧了个身：“你把水榭小聚的内容给我看看吧。”
见她不追究，时瑟暗暗松了口气，点头道：“好，那您闭眼。”
清央自然依他照做，原本就沉重的双眼一闭，那头痛欲裂的感觉似乎就被隔绝在外面。
她其实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
她来到这里不过数十日不到，却比她之前过的许多年年月月都要轻松，人于温暖之中自放松，下意识的就会抵触许多，忘却许多。
而昨夜与时瑟所言的记忆，却像是在这温柔乡下狠狠撕开了她的痛处。
那些无数日夜都在提醒着她的，她所忘记所做的——一切罪孽。
直至与清弘所谈，她才能感觉到那阵难以抗拒的无力感——哪怕她死，她都躲不过的。
时瑟与她心意相通，至少他此刻能明确的感受到一股阴郁。
水榭中的夏花才绽，浓郁的花香遮盖了雨后的潮湿气息，余下的不过池中清凉与夏日的爽朗。
身旁的姑娘斟了酒递给了她，笑着说着替她送行的话，她也只是浅勾着唇道了谢。
原主正入传言中一般谦和有礼，也温润似玉。
“给原主递酒的那个是夏家小女，原主同她并不多交，没有仇怨。”
他们在这中间只作为旁观者的角度，来来回回的几个人客套的向记忆中的清央敬酒，看起来都没有问题。
夏家小女离席了片刻，原主未追出，待再回来时带回了另一位姑娘。
“给清妹妹介绍一下，这是邵奕邵小姐，家中行商多年，我前些日子才认识。”
邵奕着一件胭粉色的衣裙，见到了清央连忙笑着躬身：“久仰清三小姐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邵小姐客气。”既然是夏家人介绍的，她便将人邀到席间，接了对方所呈的酒，却并未着急饮。
时瑟看了眼身旁的人，后者也微微眯了眼，抬步往里挪了位置，看清了邵奕的脸。
“假的。”是易容。
若是运用了咒术换脸，原主必然会有所察觉；但易容之术其实于法术横行的此位面中并不多见，尤其是人界之外，便甚少有人相用。
她能一眼辨出真假，也是凭借多年的经验；但原主接触此法应当并不多，迟迟不喝酒却像是起了疑心。
“凰都之内确有邵奕此人，家中行商也确不错。”
时瑟的手虚搭在“邵奕”发顶，不过一瞬，她的脸便分崩离析，变成了一个个蓝黑色的小方块，他撤回手，画面就再次恢复原样。
“没法看到真面目。”他对清央说，后者匆匆扫了假脸片刻，轻点了头。
“原以为是清央好友所造，没想到居然是素未蒙面初次相见的人所干。”时瑟转头检查了清央手中的酒杯，“酒中掺了离魂散。”
“其实这能致人走火入魔的药物最早是由天界流露出的。”时瑟于虚空中划了两下，蓝色的界面陡然升起，将离魂散的介绍传了出来。
“但却被心怀不轨之人所滥用。”他把界面推到了清央面前：“主人你看。”
“离魂散初是无垢仙尊所炼化而出，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后他便将最初的那一星半点连同炼化方法一起毁了。但有心之人还是绞尽脑汁弄到了法子，才有如今的祸患。”
记忆中的画面还在继续进行着，原主像是察觉出了酒里的东西，始终没有喝下。
“邵奕”说话了：“清家妹妹如今已经与我们大不相同了，年纪轻轻便已是小妖皇的候选人，不是我这种商贾之户可随意攀的身份。”她笑着说，周围的人却听出了她话中的酸气，面面相觑了片刻，夏家小女首先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三小姐可从没说过要与我等相比。”她似是不悦，嗔怪道。
“邵奕”自觉说错了话，连忙垂眼抱歉：“是我言错。”话说着，她的眼睛便移向了身侧的位置。
原主始终没插话，她摸不清对方的态度，琢磨了半晌才开口：“今日本是专程来拜访三小姐的，带了见面礼，还望三小姐莫嫌礼薄。”她这么说着，身后的丫鬟就捧着个锦盒上前，在靠近时打开了盒子。
“是勿穗石！”有识货的立马呼了出来，原先身旁看戏的人纷纷凑了过来。
果然，盒中躺着个坠子，红绳系在一块霁色的石头，没有刻意打磨过，那石头棱角分明，尖锐的一端中掺杂着点点墨色。
“勿穗石相传是天地初开时的奇石，历尽了灵气最旺盛的凝神界，其本身也沾染了仙气灵力，可助持有者修炼，于修炼之人可以说是莫大的福音。”
“这她也舍得给？”清央撇了“邵奕”一眼，身旁的人便开口解释：“越有灵气的东西灵性越强，像勿石穗这种灵石便更为顽固，只认她认可的主人，否则在其他人手里就是快石头。”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很坚硬的石头。”
“而且这勿石穗还有另一个用途——持有者可随意出入护神大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