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湘

六界晚街皆如入凡尘，四地之下莫非灯火人烟气息，茫然穿梭游荡在街头的或长或幼，老幼相持，目光所及一片安逸自在。

【深海之光】全心刻画古时闹事街区，街角挂着的红灯笼似乎会长明不止，哪怕非节日时，也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黑衣穿梭于市井之中不停留片刻，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捕捉到残影，半晌后身影晃进了一处热闹之楼中。

清央紧随其后，掂步落在高檐一角，闪身落入了平台之上。

“宿主，那人身上有鬼界气息，怕是细作像混入清府获取情报。”时瑟的声音在脑海中实时同步着，清央身影隐入高台一角后，侧身便见一群人来人往与楼内。

女人们腰软香肩微露，或攀附与富贵公子于身侧，或纤纤玉指勾弦吹曲，好不快活一番景象。

她顿了片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宿主，这是秦雅湘，凰都的风月场所。”时瑟替她证实了猜想，浅眸微微亮起：“鬼界潜入的那批人马的头目现下就在此处。”

“在这？”清央挑眉，看那蓝色的身影虚幻的出现在身侧，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她垂眸思虑了片刻，“去看看。”

她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半个时辰前于清府之内，她与清弘、义鹤二人用完晚膳后便早早回房休息，或是因为实在觉得女儿此番出门凶险劳累，两人都为多加挽留叙旧，直到回房沐浴休息后，她才收到了时瑟接收到的任务“开启者”。

是一位戴着帷帽的黑衣男子，装束与白日所见的鬼界中人如出一辙，且身带鬼气缭绕，使了一件法宝才侥幸离开清府内，闯入街市后她未再出手，便一路尾随至此。

而正巧，她傍晚间曾去时瑟所给的鬼界潜入者的曾居地看过，房屋已空，但仍有鬼气未散。

而入夜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给她带路。

她并不想打草惊蛇，既找不到那黑衣人，便换个路子，找此处鬼气最浓郁的地方。

因为护神大宴即将到来的原因，各界最近人员通往更加密集，妖界也不免有鬼怪出入，哪怕秦雅湘中并无多少修炼者可观察到，但此刻却有结结实实的鬼气萦绕在楼中。

清央使了个隐藏气息的咒术，手心微显了红光，指向了楼中鬼气最为旺盛之处。

是三楼的一个雅间。

她临时敲晕了一个漂亮姑娘，那人原先不知走到平台意欲何为，连声呼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愣生生卡在了喉间。

变换的法术一使，哪怕她不换衣物在他人眼中也遇那女子不分彼此，如此便堂而皇之的入了正堂，步子踩在了上楼的台阶上。

还未来得及上楼，身后一个声音就连忙唤下了她。

“依湘，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经时瑟提醒，她知道方才被打晕的女子便叫依湘，似乎还是楼里顶好的头牌，按常理来说，除非必要时刻，头牌在这风尘场所应当是不必随意接客的，被认出的机率就少之又少。

叫住她的人正是楼里的老鸨，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裳，敞着的衣领很低，手里摇着把团扇，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美人一个。

她便收回脚，侧身站在楼梯边，只道了句：“出来透口气。”

但这楼里四处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刺鼻的很，她说这话时也是讽刺的很。

“好了好了。”老鸨没计较什么，四处张望了片刻后，压低声音道：“三楼那位贵客一来妈妈可就推了你出去，此番好好伺候着，得了赏钱必有你的好处。”她这般说着便是就允了依湘一个人去，清央愣了片刻，没来得及反应。

这是没赶上好时候？

不过三楼的贵客.......

那老鸨脑子里全都是大把的金银珠宝，哪顾得上看她的神色，神经兮兮的领着依湘上楼。

那雅间门边候着两个服饰的丫头，见老鸨和“依湘”上来，凑上去将手里的琴递了过去，像是早已接到命令在这等着一般。

老鸨搞定的紧，竟要亲自取面纱替清央带上，后者连忙后退，咳了一声。

那股胭脂味冲的她头疼。

“我自己来。”她接了过来自己带上，老鸨替她叩了门，同里边的人说了句“人来了”，得到了肯定，开了门就将“依湘”往里推。

“宿主......！”

时瑟的呼声在进门后忽的被截住，再出不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