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屏退上下，将楚浮清抱起，亲自为她卸下凤冠钗环，擦净了面上的脂粉，动作小心，像是在拆一件精美礼物的外包装。

合卺酒交臂饮过，齐安虑又摘除她的缠臂金，解开大袖衫，随手扔在拔步床下，那榻上的果子让他抖落在地。

“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了。”齐安虑笑着道，当了帝王后，他的脾气虽仍是温润如玉，却还是染上了帝王的不容置疑和王者风范，言语间都带着皇帝的自称，今日一言，却是高看了楚浮清。

“是，臣妾是皇上的皇后，”楚浮清惨淡一笑，心里虽苦，却不露痕迹，“皇上，对待臣民，应称‘朕’的。”

“我不愿将你当做臣民，只当做我的妻子。”齐安虑道，脸上虽白净，耳根却悄悄爬上一抹红，“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阿清，自那日皎枫殿见你，我便心悦你。”说罢，就要吻上去。

“皇上，时辰不早了，臣妾伺候皇上安歇罢。”楚浮清本欲推开他，只一开口便是发不出完整字眼的本能歌唱。摇曳的龙凤烛光映照着交叠的身影，长久的声音却盖过了三更的鼓响，待到歇下来，楚浮清身下的床褥却被她揉的皱了几处，二人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沉沉睡去。

当萧书绎得知二人成婚的消息时，已然是三个月后了，他骑着千里快马一路奔波，直到京城。

皇城金瓦朱墙近在眼前，萧书绎下了马，一路风风火火的到了昭乾宫中的御书房。

“臣，萧书绎，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萧书绎眼中一片血红，却奈何着君臣之礼，此时齐安虑正在批折子，萧书槿在他身边站着，手上研着墨。

“玠承，怎么回来的这样匆忙，想是江南道的事了结了？”齐安虑握着笔，头也未曾抬起，说道。身后的萧书槿也朝萧书绎福了福。

“齐安虑，你怎么娶了她？”萧书绎也不管不顾，他平日里的性子就张扬而活络，生气起来更是气焰高涨，容不得半分疏忽怠慢。

“玠承，你且冷静，朕说与你听。”齐安虑此时抬起眸子，面上虽有些不快，可温和的性子好歹是让他忍住了，“书槿，为你兄长沏杯茶罢，他连日从江南道上来，想必也乏得很。”

“大可不必了，齐安虑，我那日还满心欢喜给你看我心上人，怎么她便入了你的眼，你得到的，绝对不是她的心。”萧书绎恨恨的道，“从小，我便是你的侍读，陪你读书游戏，与你情同手足，你如今做出这样的事，还对得起咱们十几年的情谊吗？”

“玠承，朕是帝王。”齐安虑被他这么一顿没大没小的数落，脸色更暗了，一个帝王，纵使再温润平和，再谦逊有礼，毕竟从小习学帝王之道，骨子里便存下了无可置疑与不可僭越的思想，此时帝王心性一旦起来，话语中便多了些冰碴子，“今日，朕全当不知，你且出去，回江南道好好当差，朕便看在从小的情谊上，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