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两人的蜜里调油,蹲在暗处的孟修苦着一张脸快哭了,这种情况叫他怎么细细给苏淮描述。
这脸都快贴一块了。
他家大人也是,喜欢谁不好,偏惦记上个有主的,左右都不好交差,他能不能原地去世。
暗搓搓的念叨着苏淮,再不出手,媳妇儿都跑没影了。瞧着季阮含羞带怯的模样,再反观对着自家大人冷嘲热讽的态度。
啧,一目了然。
心里虽然这样说,他到底是个敬业的,将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小本本上。
心里叹息了一波又一波,造孽啊!
季阮被他揽在怀里,一时无声,耳边只听见他砰砰的心跳。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猛地醒了神。
下意识将他推了出去。
萧煜只是温柔的看着她,走上前系着季阮松散开的披风带子,好似被推开的不是他。
萧煜过几日便是除夕了。
对比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季阮反而慌了神。她抬头瞧着那人澄明的眼神,哪有半分苏淮妖孽似的影子,自己怕是记恨苏淮记恨到极点了。
想到这,季阮心里的沉重瞬间消散,笑容都真实起来。
季阮子渊怎么会选着这个阶段进京?
萧煜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望屋内走。
季阮先是一愣,想着她们年后就要成亲,便没拒绝,跟了上去。
倒是孟修看直了眼,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在本子上狠狠画了一笔。
这时候,他家大人再插上一脚,不就是铁打的“三”,破坏人家青梅竹马的感情。
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得跟他家大人好好唠唠嗑,然后别再惦记季阮,赶紧找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娶妻生子吧。
想着因自己的一番好心,苏淮放弃季阮过上幸福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毁名声的传闻,还自我肯定地频频点头。他真是个小聪明。
殊不知,要是被苏淮知道了,他以后都不会幸福了。
被晾在大厅的刘玉兰,脸上一会白一会红,心里把季阮咒骂了几百万遍,深舒了一口气,拿起手边上的茶盏。
某下人二夫人!
刘玉兰恶狠狠瞪了眼前慌张的女孩一眼,毫不掩饰的嫌恶。
刘玉兰怎么了?
女孩快速低下了头,声音犹犹豫豫起来。
某下人那是二小姐的茶盏。
刘玉兰一口血冲上嗓子眼,气的眼前一懵,直直拿着通体通透的茶盏,揣进了怀里。
刘玉兰本夫人做什么,要你这个贱人过问。
刘玉兰春杏,回府。
春杏一直站在一旁突然被点了名,在众人讽刺的注视下,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真是个蠢女人,自己都跟着丢脸。等她把孩子的事情告诉老爷,就让他抬了自己做姨娘。早晚把这个蠢女人给赶出去。
想着春杏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藏好眸子里的算计,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满是讨好和谄媚。
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后,雾月才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雾月干得漂亮!
雾月刘氏果然是个没脑子的,一激就上当。
某下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平日里吃了亏,就知道拿我们这些人撒气,真是活该。
女孩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要不是她家小姐还有事交待她去做,雾月得跟着他们一起笑上半天,想到刘玉兰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快活极了。
苏淮此时正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不久前孟修笔下的白纸,女子窝在男人怀里安静温柔的模样映入眼帘。
好似一幅绝美的画卷。
上面写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苏淮仅是轻笑了一声。书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
苏淮从今晚起,你去替孟修。
陆巡清秀的脸上一派严峻,此刻写满了不解。
陆巡属下斗胆,不知孟修要被调到何处?
苏淮送到莫将军那里,好好历练。
苏淮执笔,将男子的脸划去,将画收进匣子里,修长的手指细细描摹着女子温柔的眉眼。
阿阮。
这般的笑容,他只在回忆中见过罢了。
苏淮程旭那里处理好,叫他晚上将季宥带出来。
他仅轻飘飘一句话,实则动用了他大半个关系网。三皇子那边有所怀疑,明里暗里似在无声敲打。苏淮却告了假,说是在家养病,不久却传出了苏大人恶疾缠身,命不久矣。
季阮或许永远不会知道。
有一个人爱她,胜过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