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见知处

5.

“不用了老师，我们俩一起结伴回家就可以的！”林知楚和蒲安如本想推脱的，但他一个眼光扫过来。到了霍云深这个年纪，举止投足都散发着成年男人的成熟感和压迫感，特别是对于她和蒲安如。

“女孩子，我不放心。”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就这样，林知楚搭上了这位霍老师的顺风车。

书上说，从对车的选择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品味。别克君威的车座一向宽敞舒适，车内干净，设施摆放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的巴洛克汽车香水气味。林知楚不禁对霍云深的身世更好奇了。

“谢谢老师！前面两个路口然后左转，就是我家啦。”蒲安如上了车后就兴奋的四处打量，坐也坐不住，眼睛鬼灵精地眨眨，把车窗摇了下来。林知楚羡慕她这种洒脱又不拘小节的性格，不没有其他女生那样忸怩的性子。表现自然大方，她却怎么也做不到。

蒲安如家离学校近，很快她就下车了。“再见啦老师，再见小林！”她利落地关下车门，对两人笑着挥了挥手。

车子继续启动。城市的夜晚，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街道，远处的霓虹灯与led广告招牌使整座城市亮如白昼。晚风吹进车里，林知楚慢慢放松下来。

“你家在哪？林知楚。”

霍云深在后视镜内看到她一脸陶醉在春夜晚风中的神情，知道他的话她没听进去。

“林知楚。”

他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他发现他这个学生好像很喜欢神游。

“哦…啊…”林知楚才缓过神来报上自己家的住址。她一时羞红了脸，把头转向窗外，避免和霍云深的目光相遇。

尴尬死了。林知楚懊悔般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一小孩子气的动作倒映在后视镜中，被霍云深尽收眼底。

再离林知楚家还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霍云深点燃了一支烟。他抽烟的姿势慵懒潇洒。打火机拨出跳动的火苗，划破车内的黑暗，烟在他指尖静静燃烧。他浅浅吸一口，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烟雾屡屡上升，使他的脸庞显得扑朔迷离。

他连抽烟都这么好看，好似和情人深情接吻。

林知楚被脑子自己突然冒出这一想法吓了一跳。她晃了晃头，努力驱除脑中这种胡乱的思想。

“怎么了？”霍云深才想起她可能不喜欢烟味，连忙把烟掐了，烟蒂的星星火光慢慢消失，车内又恢复了黑暗。“抱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知楚连忙摆手表示不介意。

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方向盘，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横亘在两人中间。终于，红灯变绿了，车子继续启动，林知楚松了口气。

她是怕老师，而且像霍云深这种高深莫测的老师。不知为何，她在他面前总是无法正常自处。

“到了。”霍云深提醒她。林知楚拿起书包，脚在踏出车门的一瞬间，霍云深听到她低声说：

“晚安，霍老师。”

少女表情真诚乖巧，言语中尽是尊敬感激。

林知楚说完这句话关上车门跑开了。而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他挥了挥手。她挥手的幅度很大，像个小孩子一样。然后渐行渐远，隐入黑暗。

霍云深摇头笑了笑，就是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