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送了端柔去熹妃那儿之后,回来说道:“娘娘,公主一直很担心您,不愿在熹妃娘娘那儿多呆。”我凄然一笑,说道:“端柔在本宫这儿呆着,对她没好处的,熹妃那儿是好去处,而且弘历那孩子,本宫也放心。”
又过了半月,谦嫔的事情查清楚了,是她身边的宫女对她心存不满,于是下了些麝香给她,想让她失了孩子。谦嫔听说了这个结果之后,气得不行,皇上又是好一顿安抚才好一些。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抄写佛经。紫竹说道:“这太好了,娘娘,皇上一定会马上解了您的禁足,您也能好好儿安养身体了。”我没说话,继续抄写佛经,经过了这一个月的事情之后,我对于解了禁足也没什么感觉了,这么清清静静的,也挺好的。我想起那次宁嫔深陷冷宫时,沉着镇定的样子,她可能也是觉得与其出去勾心斗角,倒不如清净度日来得好。这时,李福匆匆进来回话:“娘娘,皇上来了。”我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倒是紫竹和皓月要张罗着为我梳妆更衣,我瞧了瞧自己的衣裳,是没有花饰点缀的素衣,因为也不出去,我只简单挽了一个发髻,簪了一根碧色簪子,这么面圣的确不合适,可是我却懒得弄这些,只是换了一件杏色宫装,显得还不那么随意就好了。随着太监的传话,皇上走了进来,我屈膝下去行礼如仪,他伸手扶我,我下意识将手轻轻拿开,站起身子。他环顾四周,又打量我一会儿,说道:“朕看你仿佛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可是病了?”紫竹刚要说话,我横了她一眼,回道:“臣妾无事,只是有些疲累而已。”他又问道:“福惠呢?怎么没见他?”我回道:“福惠在偏殿午睡,皇上若是要见,去偏殿看看就是了。”我说话语气平平,完全是妃妾面对君上的态度,恭敬里也带着疏离。他被我这么一说,有些别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他半天之后,说道:“秋月,事情查清楚了,的确与你无关。你的禁足,解了。”我听得心里一凉,当初不理我的解释,甚至问都不问,直接将我禁足,如今只一句查清楚了,又恩赐一般解了禁足,我难道还要感激涕零地高兴吗?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也不起身谢恩,皓月见我不动,轻轻拽我的衣角。他见我没动静,似乎刚刚的话是对着空气说的,于是自顾自说道:“朕看你精神不好,一会儿找太医看看,好好调理一下,朕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起身往门口走,我木然地起身道:“臣妾恭送皇上。”他走后,翊坤宫宫门也打开了,皓月替我重新换了杯茶,问道:“娘娘,您刚刚为何不起身谢恩啊!皇上看着都不高兴了。”我置若罔闻,反而问道:“本宫如今真的憔悴多了吗?”皓月看了眼紫竹,紫竹回道:“娘娘,您是这几日没怎么调理好,奴婢马上去请太医,调理调理,自然就好了。”我点了点头,如今这样子,传了出去的话,又是闲话了,既然我还是这宫里的贵妃,即使我再如何,也不可以丢了贵妃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