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言冥界,是六界之一也。其主乃阿修罗王也。有六子,有二冥王是其属也。先是,一月,大雪,宫城为雪覆,墙瓦皆白,是日,阿修罗之四子下界,视银装素裹,忽见一物,近视之,则襁褓也。视无人迹,意为人弃。默然无何,抱起去焉。
既得,径回冥界,至紫焱宫,此乃阿修罗王居所。其境森然,有尖锐石刺环生,冥兵层层,剑戟寒彻。宫门上雕二黑蛟龙,面目最恶,呼之欲出。四子至宫门外,不入,报冥僮曰:“烦报吾父,四子求见。”僮如实报,无何出,使之自进。视其宫,鬼火通明。内一台,高九尺,阿修罗王坐台上,四子径进,至殿下,拜曰:“愿父王万寿无疆!”阿修罗王曰:“汝今何来?”四子曰:“启父王,愚男今下人间,偶见一婴,着实可爱,而为人所弃,心不忍,欲育之,未得父王之允,不敢自专,特请父王定夺。”阿修罗王曰:“尔下凡何也?虽冥不及天,亦当谨守各位,况为吾子,擅惹红尘,岂神之所为?”四子闻之,伏地不言。欲使复弃于人间,则诚恳请曰:“愚男虽有过。不敢有累他人,况一婴儿乎!既已携至,又弃人间,于心何忍哉。如父慈悲,儿愿抚之。”因视其颈,有胎记,色蓝类天。许之曰:“罢。”隧名之天。人渐长,以终为人子,止育之,而不授术。如是共十六年,终患其非神,是日,召至殿下,云:“尔虽吾育,终非吾子,今着尔下人间,是本也。”天大恸,并不听,固遣之,不得已而去。
二十五年,神南王反,其部七万余,居三月,克七洲,以其至冥界,遣阿修罗王率众御之。隧发兵至黑河,与相拒焉。数攻而不破,损兵折将。当是时,阿修罗王军四万,以其惜子,又风冥王东海未归,乃使地,雷二王各领军一万,各驻东西,距主营未及二十里。地,雷皆为破。是夜,地领残兵五百余败回,谓阿修罗王曰:“吾王明鉴,今大势既去,苦战无益也,况是非为君,实乃天帝欲以吾等为其饵,妄自送死何为?不如退。”阿修罗王默然无计。
翌日,南王军至营前。固辱修罗,不可耐,乃出与战,方以掌重击之,南王亦击,二掌相交,知术不及修罗,乃祭其宝,曰“玄火塔”,固他盗得。修罗不敌,又以塔数斫之,中胸,中背,已而不能支,南王乃复祭塔,欲以绝其生命,忽天降一剑,隔塔而剑不碎,视之乃天也。复与战,南王祭塔如前,竟不能伤,当是时,天庭军十万援至,乃仓皇而退。
先是,天为修罗王遣回人间,心大悲,终日浑噩,忽遇一道士,笑谓之曰:“君何痴愚至此耶!”请为指点,道士曰:“承蒙不弃,光临寒舍。”隧携之去,至一山,进一洞,石制桌椅俱全。问其何人,曰:“吾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也。”知为仙人,跪而请之曰:“某无父母,自幼生长冥界,而今又为弃,如不以卑鄙,愿从上仙,服侍终老。”云中子笑曰:“子非如是者,盖天数耳。我固授汝术。”隧得深术,居数年,是日,白鹤童儿来,谓之曰:“师命去。”乃至洞见云中子,云中子曰:“盖天数已定,阿修罗王今有是劫。着子下山一助,更佐阿修罗王也。”又曰:“子实善者,然与我实非师徒。惟吾怜子孤身漂泊,心不忍耳。既已尽得吾术,吾与子之缘尽此矣。不必复回。”天闻知泣曰:“某从老师数载,今一旦不回,不忍将别,况吾父何收我为?”云中子曰:“是天数也,何违哉?虽然,终数年相伴,吾与子三杯,好饯行也。”天曰:“愿闻老师教诲。”出其一,曰:“尔今辞去,勿复想念,当佐阿修罗王,以顺天命,尽善其事也。”天喏而饮,又出其二,曰:“既非师徒,尔术所出,不足为外人道。”天亦饮尽,乃出其三,曰:“今一旦别,再无相会之期。尔更有杀身之祸,要留心也。”一饮而尽。更授玄铁剑。天拜别而去。
阿修罗王德之,由是无隙,任用之,而其子以天为父宠。心多不悦者,盖耽心其将败继位之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