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作画

“朋友？”

陶书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她容貌出众，气质绝佳，还会弹琴，虽比我大了三岁，但是我与她一见如故，所以才不知不觉同她聊到天黑。”“那她是哪户人家的大小姐？琴儿告诉我一声，我可闲暇无事之时去她府上拜访一下。”陶书琴一听，慌乱的眨了眨眼:“我们之间的姐妹情长，就不劳烦娘亲费心了，明日申时我还要去寻她呢，娘亲快回屋去吧，琴儿有些乏了。”

“吱呀～”门又被打开了，直至陶夫人的脚步声愈发的小了，阿娇悄悄地问道:“小姐交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陶书琴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睡觉喽！本小姐明日还有要紧事呢！”

第二日同一时辰，秦姝果然等到了前来寻她的陶书琴。

“姝儿姐姐。”她甜腻的声音又唤于秦姝的耳畔，充盈了秦姝的内心，秦姝随往常一样的为两人倒好了酒，陶书琴见她又化了精致的妆，便一脸得意的说:“姝儿姐姐又为了迎接我化了这么精致的妆容？这妆衬的姐姐好生丽质，仿佛仙女下凡。”秦姝一听，这小妮子真是出口不凡，每次夸的她都心生欢喜，便突然心生一计:“琴儿！”她提高了音量唤她，陶书琴愣了一下:“怎么了？”“妳想不想也变成仙女下凡？”未等陶书琴反应过来，秦姝就已经把她推到梳妆台上去了。

秦姝的双手温柔的在陶书琴的脸上涂涂抹抹，她已经是第二次在双颊上感受秦姝的指尖和触感了。记得幼时娘亲也喜欢常常抚摸着她细嫩的小脸蛋，她总觉得娘亲手指的温度安心可靠，可秦姝的指尖仿佛有魔力一般，这指尖一碰上她的脸，她便不愿这让人心悸的触感离开她脸上的肌肤，秦姝指尖待过的地方，着了魔一般的升温，在哪停下哪就泛起一片淡淡的红晕，好在此时的秦姝正专心的为她上妆，并未发现陶书琴的异样。

“化好了！看我们的琴儿可一点也不输尘凡阁的头牌们。”不过半个时辰，陶书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觉得之前的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美过，她由衷的夸赞道:“姝儿姐姐真是好手法。”

秦姝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一支笔和一些墨。陶书琴一脸疑惑的问道:“姝儿姐姐这又做什么啊？”“作画。”秦姝淡淡的答道:“我会弹琴，也会作画，我还做着尘凡阁的妆娘，为阁里的头牌们上妆，这些都是娘亲教于我的。”陶书琴顿时对秦姝多了许多的崇拜:“我觉得姝儿姐姐才是应了我娘所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秦姝笑笑:“实在不敢当，快坐好，待我为你画上一像，可将你今日不同寻常的美珍藏起来。”

陶书琴安安静静的坐了片刻，不过像她那样性情的姑娘哪里坐的住，方才上妆时，若不是能近距离的感受秦姝指尖的触感，她也早就如坐针毡了，这不，没过一会她就开了口:“姝儿姐姐。”秦姝并未停下手中的笔:“作甚？”“不知姝儿姐姐发现没有，琴儿的名字倒过来念就是姝儿姐姐妳的名字。”一听到这，秦姝便停下了手中的笔，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书琴……秦姝……”随之便惊喜的抬头:“还真是，琴儿真是好生聪明！”陶书琴甜甜一笑:“这才是琴儿与姝儿姐姐之间少有的缘分！”

“画好了！”陶书琴迫不及待的跑去秦姝身旁，细细品味那副画。真是妙极了，画中的陶书琴一袭白衣飘飘，笑容开怀，面上的妆容恰到好处的星星点点，极具神韵，陶书琴一下子看呆了，由衷夸赞道:“姝儿姐姐真是好手笔！”可又到了陶书琴回家的时辰，“我该走了……昨日挨了爹爹的骂，今日可不敢再待到天黑了。”秦姝言:“今夜我再临摹一副妳的画像，明日你来了，我便将这画像赠与妳，妳我二人一人一副。”

“好嘞！”陶书琴欣喜的应下，片刻后便十分不舍的撅起了小嘴:“明日，我可否与姝儿姐姐一同去集市上？”秦姝一听，便犯了难。虽说她平日里不接客，但她毕竟是这尘凡阁的妓，怎能随随便便在工作时日出行呢？她皱着眉:“可是……”还没等秦姝说完，一听“可是”这两字，陶书琴便伸手扯着她的袖子摆来摆去，用着撒娇般的口吻说道:“姝儿姐姐，我平日里又没什么朋友，一个人逛集市着实无趣，妳就陪我去嘛！去嘛去嘛！”秦姝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好好好，明日同你去就是了。”只好应下，陶书琴瞬间喜笑颜开，又向桌上放了些许银两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转头提醒一句:“那我们说好了噢，不许反悔！”。

阿娇果然同昨日一般在陶府大门口等着，看见陶书琴那一抹身影，便焦急的走上前去:“小姐下次再出行等等阿娇吧，阿娇总是一个不注意就寻不到小姐了！老爷怪罪下来阿娇可没法交代啊！”陶书琴一听拍拍阿娇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阿娇放心吧，琴儿再怎么乱跑都不会跑丢的，也不会让爹爹怪罪于你的，走，进屋去吧。”

又到了陶书琴出门时，阿娇暗暗下了决心，今天可不能再跟丢小姐了，她紧随着陶书琴身后，可每每走到街上最繁华的地带，陶书琴便像个泥鳅一般的滑来滑去，她的脚开始不听使唤，眼看就要跟不上，她冲着前方大喊道:“小姐！小姐！等等阿娇啊！”可陶书琴像是没听见一般，越跑越快，她紧随其后却越跟越远，眼睛好像也不好使了，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微微的开始喘气，待她跑不动停下歇息之时，再往前看，陶书琴的身影早已不见了，阿娇又一次犯了愁:“小姐怎么又跑不见了啊！”

甩掉了阿娇，陶书琴兴高采烈的窜进了尘凡阁的大门，秦姝果真在屋内等待着她。

“姝儿姐姐！”陶书琴看见秦姝双眼一亮，拉起她的手就要向外跑:“走吧！我们上集市去！”“先等等。”秦姝手下一紧，将正欲跑出去的陶书琴往回扯住，陶书琴奇怪的转身，看见她把食指放在嘴上，做出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道:“小声点，别被我娘亲发现了，我可是尘凡阁的琴妓，不能随随便便外出的。”她拉着陶书琴走出了屋门:“跟我走，别出声！”

她拉着陶书琴穿过人海，走到了尘凡阁的后院，指着那的门悄声说道:“待会我从这出去，我出去后你把门从里面关好，你再从大门出去，我在尘凡阁后面的包子铺等着你。”

一切安顿好之后，陶书琴匆匆忙忙的跑出尘凡阁的大门，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