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逝世,贺朝依旧还是按时早朝,按时用饭,丝毫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只是,更加的不想面对路轻歌。
想去责怪问罪,可查不出凶手,他心里或许把云裳的死,怪到了路轻歌头上。
那之后,路轻歌总是健忘,只记得贺朝的好,记得所有人的好。
“主子,喝药了。”
路轻歌身子更加虚弱了,红羡鸢儿,每次看见主子一人坐在梅花树下晒太阳,便心中万分难过,她们见得最多的,就是主子寂寞孤独的背影。
寂寥无声的梅树,孤独的主子。
终于,红羡忍不住,去紫宸殿门口跪求皇上去看一眼路姑娘。
跪了近两个时辰,也还是没有见到皇上的面,都是帝王无情,相比便是如此了。
红羡丧气的回了锦画阁,见路轻歌端着石桌上的汤药,一口一口的饮。
主子是想活着的,但绝不是为自己,因为在这冷宫里,活着比死更痛苦,她只是想再等等,等皇上来。
云妃死讯传到时雨耳朵里,他派去细作刺杀路轻歌,却被云裳给挡了。
时雨又笑又恼,这丫头古灵精怪伶俐的很,就是太吵,吵的他有些烦了。
怎么会到此地步呢,下毒被云裳挡了,刺杀也被云裳挡了,就为了那个昏君?
云裳以前,时常在时面前提及皇上,时雨记在了心里。
那时他去锦画阁拜访时,从云裳嘴里套出话,路轻歌是被贺朝藏在冷宫最爱之人。
那时起,他便动了手。
听闻路轻歌救了云裳昏迷不醒,他又动了杀心,可又被云裳给挡下来。
云裳如此痴迷的那个昏君,不过是个谋权篡位的没落皇子罢了。
时雨怀恨在心,你心心念念的皇帝,他连自己爱的女人都护不住,只关心他的国家,那我便毁了他的国家。
西凉与敌国联手攻打的消息传来,令贺朝头疼不已。
这是个不可小觑的一战,只可胜,不可败。
衾妃送到信鸽,西凉那边兵马备齐,正向贺国发起进攻。
衾妃大悦,答应了西凉王里应外合的计划。
当初她深得圣宠时,不是没有动心,云妃事情之后,她才看得更清楚,是帝王的这份宠爱太过短暂,太过虚浮。
衾妃突然有点明白,为何皇上将路轻歌放在冷宫,又不愿常去看望。
如今路轻歌本就孱弱的身子又中了栖香,衾妃轻笑几声,眼中透着精光。
本就是个命不久矣之人,如此折腾,这就是情爱吗?依我看,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红羡在院中除草,衾妃独自一人前来,身边无半个宫女随行。
“路姐姐。”
“你是?”
衾妃皱眉,这是什么情况?
“喔,我如今有些健忘,姑娘勿怪。”
衾妃明白过来,倒也是个稀奇事儿。
红羡提醒道:“这是衾妃娘娘。”
路轻歌招呼衾妃坐下,也难怪,原来是皇上的妃嫔,长得这般俏丽。
“姐姐这皮肤散发出的香味,是栖香吧。”
路轻歌点点头,吩咐鸢儿去沏茶。
“栖香,没有解药,只求多熬些时日了。”
衾妃笑笑坐下,这阁中清冷模样,应是皇上许久没来了。
“姐姐身子轻减了不少。”
路轻歌笑笑,抿了口茶。
“这是西凉奇毒,说不定攻克栖香。”
路轻歌看着衾妃手中锦盒装着的药丹,眼中是有些许欲望的。
“谢过衾妃娘娘,不必了。”
衾妃讶异,是不敢尝试,还是不相信她?
“为何?”
“活得够了……”
路轻歌少见的伤感,红羡看着衾妃手中的药丸,真希望主子收下,说不定可以试试。
不是很爱皇上吗,为何不抓住活下去的希望,为何不奋力一试。
“衾妃娘娘,皇上还要交给你们了,我早已是注定活不长的人。”
衾妃见状,也没有再多呆,放下锦盒便扬长而去。
要知道,她如果不愿活着,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可路轻歌这句话,烙印在了衾妃的心上。
一个女子,将心爱之人,托付给另外的女子,衾妃暂时还不明白那种感觉,但她知道,路轻歌现在一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