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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少阳的局势

乱世小书生

自李琰出事以后,唐鼎内心充满了对李不移的愧疚,终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和原来神采奕奕的商家巨擘相比,现在只是一个下床走路都需要仆人搀扶的病秧子了。这半年来,心里的难过程度可想而知。

今晨唐玉来给父亲请安,发现卧室并没有人,不用想了,肯定又去那里了,唐玉叹息的摇了摇头,向后院偏房走去。

这里是单独开辟出来供奉李家父子灵位的地方,闲杂人等不许靠近,房间内的卫生都是唐鼎亲自打扫,也就是这半年身体每况愈下,才渐渐让下人时不时地过来打扫一下,而自己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小坐一会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

果不其然,唐玉进去的时候,唐鼎正跪坐在灵位前的蒲草团上,手里削着供奉用的苹果,面前还摆了一盘刚剥好的葵花籽。

“我说老爷子,人又没死,你天天这么折腾自己,就这么着急想让我继承家业吗?”唐玉看到父亲如此这般,心里是又好笑又心疼。

“不去醉仙居哄姑娘,却来这里哄我,是不是又缺银子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将来要继承这偌大的基业,能不能上进一点,咳、咳、咳......”唐玉连忙蹲下拍拍唐鼎的背,从小到大听他唠唠叨叨个没完,唐玉撇了几个白眼,嘴里叽里呱啦,显然不想继续再听下去。

“我可没骗你,你家姑爷活得好好的,这家业你还是留给他吧!按月给我银子就行,你不知道,昨天你家姑爷在天香阁诗会上......”唐玉一边给父亲拍着背,一边滔滔不绝,说到激动之处,手上一使劲,把亲爹的背拍的啪啪响,差点没把老爷子给拍散了架。

“你说得可是真的?”唐鼎立马起身,眼睛里充满了渴望的目光,我敢说,如果这个时候唐玉要说,我逗你玩呢,唐老爷子立马会把唐玉也变成小木牌牌放在台子上。

“骗你我是乌龟王八蛋。”唐玉伸出三指,一脸真诚,指天立誓。

“啪”一巴掌扇在唐玉的头上,打了他一个趔趄“你个混蛋玩意儿,骂谁老王八呢!”嘴里虽然骂着,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唐鼎欣喜万分。

“走走走,快去苏府把琰儿接回来,还有快安排下人打扫出一间上房......”唐鼎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又开始了唠叨模式,唐玉听着着实是烦。

“都安排好了,你家大姑爷也安排人去请了,你先想想怎么搞定我姐吧!”唐玉一句话,立刻让唐鼎住了嘴。

说实话,唐鼎心里也没谱,虽然唐雨薇看似柔弱,内心却是尤为刚烈。自己认准的事儿,很难让她回头,半年前李琰死之前唐雨薇说的话言犹在耳。

自己受李家的恩,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女儿的终身幸福来偿还,这未免也太自私、太霸道了,无论何时跟自己的父亲说这样的话都是大逆不道,可唐鼎毕竟是一个开明的人,虽与礼教相悖,但孩子说出真心话有何错之有?

唐鼎想了想,但凭天意吧!对外放出风去,只说请李琰回来接掌李唐商社,对婚约之事再不提及。

苏家多年不归乡里,自然不知道陈家在少阳的所作所为。两年前陈家小公子骑马在大街上狂奔,苏家老宅的管家躲闪不及,被撞断了一条腿,若不是唐鼎路过说了几句,估计这老管家坟头的草都两米高了。

也就是唐家在这少阳还有几分薄面,毕竟是自家主子拉拢的对象,陈家自然也是笑脸相迎。

可就在昨天诗会结束之后,这熊大公子回到府中一阵狂摔乱砸,若有下人稍微看着不顺眼,立马抄起鞭子打个皮开肉绽。

“天香阁摆明了不给我面子,我就让你们苏家尝尝我的手段。”熊初墨阴鸷冷笑着,对陈鸿宇吩咐了几句,便回房间了,房间里是醉仙居新来的六个姑娘,不一会儿,里边儿便传出了凄厉的哭喊声,可这个时候谁敢多说一句话呢!

“老爷,唐家遣人来请李公子回府。”管家一瘸一拐的走到苏宁易面前微微行礼。

“去把李公子请过来吧!”苏宁易此刻也是心神不宁,他对陈家纵使不甚了解,但某些事情还是略有耳闻,儿子在他们手里想是不能有性命之忧,毕竟苏家老大苏俊驰是朝廷命官。

“什么,什么,你家二少爷昨晚去了府衙到现在还没回来?”李琰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一个习惯,新到某处必然先搞清当地的势力关系。

哪些人不能惹,哪些地方不能去,调查这个也非常简单。饭馆一坐,两三杯酒下肚,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想听点啥细节,带上好酒,再来几个下酒菜,把桌一拼,自然有人给你透漏的干干净净。

苏家在宋国站位不明确,熊家估计也是想要苏家一句话,毕竟现在的苏家虽然大不如从前,但和唐家相比差距其实也没有那么大,能争取到苏家显然再好不过了。

可要说这苏家二少爷也是糊涂,在魏国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混的风生水起,回到少阳之后显然是有点托大了,逢场作戏、虚与委蛇都懒得来了,这不一下撞人枪口上了。

“走吧!苏老爷子,咱们去府衙看看去。”李琰冲着苏宁易拱了拱手。

“走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老董,把这封信差人给大公子送去。”董管家恭敬的接过信封,目送一老一少离开,兀自摇了摇头去了。

“小子,你不怕得罪知府大人?这事儿你还是不掺和的好!”马车上苏宁易对李琰说道。

李琰脸上表现出惊恐的样子:“怕,怎么不怕?要是不跟着你,我的四千两白银岂不是泡汤了。”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两张欠条。

“孩子话。”苏宁易嘴上不说,心里却对这个看似财迷,其实颇有狭义之风的李琰很是赞赏。

少阳是临淮的州城,十八年前临淮知州周赛上报朝廷因地理原因,请求把临淮州城由灵水府改之少阳。明面上是为了维护地方统治,利于推行税制改革,实际上是为了监督唐鼎的生意。

宋平宗一听甚是欢喜,只要能扩大税收充盈国库,地方但有所请,无不照准。哪怕是稍有过分,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国库空虚带来的伤害是朝廷难以承受的。

十八年来,皇家和熊家明争暗斗,本不分伯仲,但杨丞相一去,皇家顿时乏力,久而久之,这少阳俨然成了熊家的后花园。

熊府与少阳衙门连在一块,从府衙正门南门计算,这是一座五进大庄园,第一进为少阳衙门,二进陈家家宅,后三进是熊家的。

马车绕过府衙正门的白玉广场,直奔二进陈家侧门。两人下车后,轻叩门环,不多时,一小老儿探出头来,阴阳怪气的说:“老爷赴京述职,少爷不在家。”言毕就欲关门。

李琰迅速掏出一个大银锭塞进那小老儿手里,官银五十两,足银。“管家老爷通融通融,我们是给少爷献宝来了。”

这小老儿两眼顿时冒起精光,哪管来人是谁,便立马眉开眼笑,拍着胸脯说:“公子一听就不是本地人,进庙烧香,见佛磕头,来陈家就对了,有陈家罩着,管保你在这少阳地界儿横着走,公子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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