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刚夺得诗魁的李琰?”女孩儿冷冰冰的问道。
这个时候说话绝对要经过大脑认真思考,“不才正是,敢问这位小仙女可是天上而来?”这无耻的家伙,居然拍起了马屁。
“噗”苏雪凝小脸一阵娇羞,这男子说话甚是讨喜,喝喝茶、聊聊天也未尝不可,更何况奖项早已通报下去,总不能让天香阁失了信誉,不过在这之前怎么着也得先跟老头子把账算了。
老头子一看李琰被踹回来,心想机会来了,现在不跑更待何时?苏雪凝正收拾衣装和李琰双方见礼时,这老头见缝插针一溜烟儿闪身而逃,只留下“好生招待李公子”便没了踪影,苏雪凝气得一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在心里暗骂一句老东西。
李琰此时也是嗫嚅着往门口移动,大气也不敢喘。
“李公子莫不是不信任我天香阁的声誉。”苏雪凝回过神来端坐在软凳上,瞧着还在往门口蠕动的李琰,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面色早已恢复往日会客时的状态,全然没有薅她老爹胡子时的霸气。
李琰闻言一个趔趄。
“岂敢岂敢,小可只是路过贵宝号,讨一杯茶吃,不成想惹了这般祸端,真是添麻烦了,这就走、这就走。”李琰一脸歉意,连忙俯身拱手往后退,心里却一直在呐喊着,快一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这姑娘不是个善茬子,弄不过。
“慢着。”苏雪凝起身道。“即便李公子不愿品我天香阁别院的香茗,也该带上这两千两白银,以做诗魁之资,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说罢,那位绿衣长裙名唤支颐的侍女用托盘呈上四张五百两的银票。熊初墨的名字起得好玩也就罢了,这姑娘怎么还起名叫“托下巴”呢?真是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人的想法,李琰心里打趣道。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讨论起名字的问题,逃命要紧,万一这位长腿妹子反悔了,一脚再把自己的肋骨整折两根儿,岂不是得不偿失!
天香阁历届诗会不出意外的话都会有数百首诗词登台,由于只听观众的呼声,倒是节省了诸多评选的时间,一般也会有几篇佳作传出来,由天香阁出资集成册子,流传于游学士子之间。
不过本次中秋诗会经过这三个人的巅峰对决,再加上李琰后来甩出来的两首,这五首诗词一出,便再也没有人提笔了。
不过话说回来,谁敢呀!写得不好徒增嘲笑,写得好也不一定能超过这五首,尤其李琰的那三首,别给自己找晦气了。
论辩台后面中堂展示墙上,贴着今日诗会的五首诗词,李琰居上,熊初墨、陈炜桥居于下方。好学问的学子们,站在诗词前面不住点评赞叹,这个说这个字用得好,那个说那个手法用的巧妙。
论辩堂边上的主客厅里华灯熠熠,主厅正中,几个妙龄少女正舞动着曼妙的身姿,轻纱笼罩,若隐若现,若即若离,让人有一种此间乐不思蜀也的感觉。
......
“给钱给钱。”
“哎,别耍赖呀老头儿,不许藏牌。”
“妹子,看好你家老头子,俩鬼被他藏起来了,咱们还打不打了?”
此时李琰、苏雪凝和苏宁易三人正围着一张八仙桌斗地主呢!扑克牌是李琰从陈亮的包里找到的,顺便教会了两人简单玩法。
毕竟刚刚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父女天伦之趣,一招行差踏错,搞不好就万劫不复,也不知道苏家老头子是晕头了还是转向了,本来俩人都跑掉了,不一会儿李琰就被这老头子从前厅拎到了后院。
可万万没想到今天的手气那么好。
只见李琰一脚踩在凳子上,斜着身子晃着腿,嘴里哼着死难听的歌,面前摆满了铜板、银锭和纸钞。
“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钩、圈、K、尖,压得住吗?”李琰把牌往桌子上用力一甩,一脸嘚瑟的看着苏雪凝。
苏雪凝仔细的、整了又整自己的牌,确定压不住之后,满脸失望道:“过过过。”
“老头儿你呢?”李琰又一脸得意的望向苏宁易。
苏宁易也摇了摇头,并且趁李琰和苏雪凝不注意,连忙把手里的单张三和单张四塞进了屁股底下。
“一张大鬼,你们没有炸弹,不用看了。”接着又撂出四张二。
“来来来,炸弹翻一倍、春天翻一倍,十两银子一把,翻四倍,一人四十两。”此刻李琰已经收获满满。
从诗会结束到现在已经三更天了,苏雪凝父女二人没有丝毫困意,身上的现钱基本输个差不多了,李琰此时早已是盆满钵盈,还借给俩人一人一千两。
在这个时代,钱是真的很值钱,李琰粗略的算了一下,一两银子可以供一个普通的家庭大半年的生活费,如果过得节省一点,一年生活费足够了。
目前李琰不带外债,怎么着也得有个万了八千的现银,没想到在自己的世界实现不了的富翁梦,穿越到平行宇宙给实现了,这感觉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要不等苏家父女技巧越来越熟练,手气慢慢上来了,指不定自己连裤衩子都得输出去。
“我说苏老,今天天色已晚,咱们养足精神改日再战可好?”李琰假装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对苏宁易慵懒的说道。
“啪”桌上的三个茶杯都蹦了起来。
“赢老娘那么多钱,还想走?今天不打到天亮,我看你能走出这别院的门?”苏雪凝这简直是不讲理嘛,输钱输得吹胡子瞪眼。
要不是你家老头子在这里,我一定跟你玩脱衣服的,李琰看着气急败坏的苏雪凝,如是想,不过,显然这位姑奶奶不是那么好得罪的,打不过也跑不掉,就只能上下打量过过干瘾了。
苏雪凝此刻感受到了李琰目光里的不怀好意,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往上使劲提,还转一圈,李琰嗷呜一声,鼻子一酸,眼泪都出来了。
不带这样的,玩不起就打人,也就是身手不如你,要不现在搞不好正在醉仙居和十个姑娘玩老鹰捉小鸡呢。
......
一夜苦战,终于可以睡下了。从结果来看,显然是李琰多虑了,苏雪凝的一阵霸道不过是多输两千两白银而已,害得他老爹也陪着多立了个两千两的字据。
关于借钱这事儿,李琰心里还是有点谱的,你别跟我谈感情,多伤钱呐!白纸黑字多好,既成全了你又能安我的心,一举两得。
当然苏家父女不像李琰这般,这点钱人家是丝毫不在乎,还给李琰一面玉牌,凭此玉牌可在一掷千金的这天香阁里吃喝全免,并让他在苏府落脚,李琰还好意思再收这几千两白银吗?
此时苏府一位身着华丽衣服,两鬓略显斑白的却无比端庄的夫人神色颇为焦急的看着门口似是等待着什么。
这苏家老根也在少阳,只是多年盘桓京城,已是多年不曾回乡,此次祭祖,除老大当值不能擅离职守,老二、老三都在家中。
回到老家免不了走亲访友或受人拜帖,苏宁易素来不喜这种调调。说不完的客套话,做不完的场面事,一旦出事儿,这些人跑的比谁都快,所以全权交给老二打理。
老二苏俊杰前几日收到少阳知府公子陈鸿宇的拜帖,因这陈鸿宇在少阳口碑甚差。相比唐家大少爷唐玉来说,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苏俊杰有心避着,除了生意上必要的打点,他并不打算跟这位陈公子打交道,于是就称病婉拒了。
没想到昨天傍晚,府衙就差人请苏俊杰过府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来人口吻颇硬,大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意味。
自古民不与官斗,纵使家境再优渥,在这少阳府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苏俊杰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便随来人去了。
可没想到的是,酉时出门,辰时还未归府,昨晚苏家多次遣人至府衙去寻,皆无果,这可急坏了苏母,连一向乐观豁达的苏雪凝此刻也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