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

首领也算是讲信用，没再为难这个小国度，一切都恢复了常态。

　　只有方烠常常走到陈聿的故居，仿佛陈聿依旧住在这里。没有陈聿的陪伴，日子实在是难挨，臣子们进谏，不痛不痒，无关百姓于国度，也没有谁提把陈军师救回来。每日上朝只管领俸禄，叽叽喳喳辩几句，便回老宅养身子。人人都是老油条，滚过油锅，硬邦邦，油腻腻的惹人讨厌。

　　方烠叹息，自己干脆将国土分出去算了，可有可无的，还可换莞成一条性命。可现在的时局，不容乐观，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怎与之抗衡？天气见见转凉，不知莞成可有一件厚衣服穿。边塞环境恶劣，胡人蛮横，莞成恐怕要吃些苦。

　　陈聿被带回边塞地区，首领并无杀他之意，将他囚禁在楼阁之中，每日三次有人送饭送水。

　　屋内摆设极有讲究，全是京城中的样子屋子里挂着帘子，垂挂着珠玑玉石做的流苏，碰一下，叮当作响。

　　了笔墨纸砚，朱红的窗子正对着竹林。一张单人卧铺，一软枕，一床绣花被，干干净净，哪里是囚犯的居所？

　　陈聿有些不明白，首领到底是什么意思，手下送来的饭菜，验过之后，并无下毒的迹象，吃起来也和京城中无太大出入，不像是边塞之人，一改往日野蛮的作风。

　　胡人的首领本沈芫枭不是边塞人，幼年随着父亲进入边塞，茹毛饮血，骨子里多了一份杀人如麻的特征。

　　在此之前，沈芫枭和父亲生活在蒗城小庄内，生活清贫，母亲早因战乱丢了性命，父子俩沉默少言。

　　幼时沈芫枭软弱无力，总不得父亲自爱，时常挨骂。

　　一次，沈芫枭挨了骂，哭着跑出门去，碰到在街边玩耍的陈聿，陈聿问他为什么哭，沈芫枭如实告诉了他，陈聿又问他姓名，沈芫枭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勾画出三个大字。

　　陈聿笑着：“沈芫枭，芫枭，元宵。”沈芫枭破涕为笑：“那你叫什么名字？”陈聿回答：“我叫陈聿，爹给我起了个别名，叫莞成。”

　　陈聿拉了沈芫枭的手，说：“走吧，元宵，我带你去吃糖人。”沈芫枭红着脸：“不是元宵，是芫枭。”不是芫枭，是元宵。”……两人拉锯战似的争辩着。最后沈芫枭噤了声，从此元宵这个别号便时常在陈聿的口中出入了。

　　后来，陈聿进了宫，沈芫枭也因动荡去了边塞当了胡人，两人便没再见过。

这次，两人的相遇，是偶然的。沈芫枭一眼便认出了陈聿，而陈聿面对这个童年玩伴貌似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