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那次红带晋级赛。
贝齿紧咬红唇，沈明若望着她慢慢混合了忧伤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以一种回忆的语调说：“他输掉那场比赛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整整三天，直到你回来的那天上午，他才找到我，对我说他准备去日本深造。”
所以他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么？
还是……他根本就是为她决定离开的？
安纾玥睫毛微颤，她抬眸看向沈明若，眼睛里有了一点晶莹的东西。沈明若望着她继续说：“我问他原因，他说，他不想你回来看到他萎靡不振的颓废样子，可又舍不得不见你一面就离开，所以他在那天晚上才启程。他希望留在你心里的永远是一个沉稳内敛的师兄，他希望他可以一直是你的榜样和守护神，他去日本，去美国，去英国，乃至普罗旺斯，都是为了回来时能把最好的自己还给你。”
为了回来时能把最好的自己还给你。
眼眶通红再也忍不住眼泪，安纾玥几乎失声痛哭。她无法想象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远行时眼睛里要有多么深厚的黯然，要有多么绝望的悲伤。他是那么好的师兄，好到道馆里所有弟子都觉得连让他皱一下眉都是一种罪过，而这样的他却愿意为了她选择离开。
师兄。
对不起师兄。
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可现在似乎只有不停说这句话不停道歉才能稍稍缓解胸口几欲窒息的痛楚。
沈明若抽了一张纸巾给她，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说：“纾玥，本来柏宁一辈子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可我觉得你已经长大了，你有全部的知情权。你也不用自责，因为这对当初的他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他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成长，而他能为你撑起一片供你肆意飞翔的天。”
呜呜她怎么可能不自责，都是因为她师兄才会离开整整一年的啊！去它喵的大西瓜，她发誓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去别的地方参加晋级赛了！她要一直陪着师父，陪着师兄，陪着她的道馆！
“好啦，别哭了，都过去了。”
沈明若起身把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温柔地安慰着。她知道柏宁或许对怀中的人儿有那么一丝丝不同于纯粹师兄妹的情愫，所以一年前她放他离开，一年后她告知真相。假如一切都是命运设给这两人的一场劫，那么她愿意成全。
“我害怕心太急，因此会错过你。”
我怕错过你。
从沈明若怀中抬起头，安纾玥吸了吸鼻子，软软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师父，师兄在哪？我想见他。”
“好，师父带你去见他。”
沈明若看一眼腕表，想到柏宁乘坐的航班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抵达，便急急忙忙地拿了车钥匙，和安纾玥一起冲上旋转高架桥直奔机场。
……
南城机场。
透明玻璃墙外的停机坪上，一架大大的飞机从远处飞来又停在明亮的阳光中。
舱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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