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下午了。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雪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纯洁的银纱。
巴特伏莱淡淡地看着窗外还在缓缓降落的漫天雪花，眼里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苏伊尔他们是异能者不错，但是他们依旧是人类，人类的寿命很短，完全不能和恶魔相比。
他没有任何办法让他们的寿命延长。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亚特兰蒂斯大陆的安危。
波塞冬一族统治这里的时候，周边各国都知道他们有控制海的能力，不敢来侵犯，甚至俯首称臣。
但现在不一样了，波塞冬被打倒，整个波塞冬一族都不复存在——这个消息绝对传出了亚特兰蒂斯——虽然这里有众多异能者，但那些窥视亚特兰蒂斯国土的国家，很有可能来趁火打劫——异能者的政权还不稳定。
比如利莫里亚。
所以必须做好准备，利莫里亚之流不一定会按照发动战争的正规程序来——先下战书，再开战。
“喂？！”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巴特伏莱的沉思——是苏伊尔。
门开了一条缝，五个脑袋从门缝那里探出来。
“我们可以进来吗？”德克问。
“当然。”巴特伏莱点点头——他一定是沉思得太深了，没有听到敲门声。
他们五个人一个接一个地从门外溜进来，坐在不同的位置。
“你聋得像一只死掉的鸭子。”弗雷德里克不满地说，“我们在外面敲了好一会儿门。”
“很抱歉。”巴特伏莱歉意地说。
“嗯……我觉得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苏伊尔迟疑着，“刚才有个人……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男孩子，来找你。”
巴特伏莱疑惑地歪歪脑袋：“……是吗，哪位？我认识吗？”
“他说你和他很熟，而且他还说我们都见过他。”德克耸耸肩，一脸莫名其妙。
听上去很像是米迦勒会说的话。巴特伏莱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那你们把他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他现在在王宫客房里，”克洛艾说，“你认识吗？”
“也许认识。如果你高兴，我们可以把他带来。”杰奎琳一脸无所谓地眨眨眼。
巴特伏莱叹了口气。
“事实上，我的确认识……他是我哥哥，炽天使长米迦勒。”他低声说，没有在意另外五人惊愕的神色，“我想去见他。”
他挣扎着下了床，扶着墙站起来，苏伊尔和弗雷德里克一边一个扶着他。
“我可以把他叫来。”德克纠结着说。
“我去见他，没事的。”巴特伏莱扭开门把手，“想一起来吗？”
“当然想！”杰奎琳兴奋地点点头，她声音都颤抖了，“传说中的炽天使长……”
“对他别抱什么幻想，”巴特伏莱警告道，“对于我来说，他很死板，”他眯了眯眼睛，“对耶和华那个老头子计听言从。”
“可是我觉得他还好啊。”德克疑惑地跟着他们在走廊里走着，克洛艾在前面带路。
他们在一扇门前停下。
巴特伏莱深吸一口气。
门自动打开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站在门口，眼中在看见巴特伏莱的瞬间充满了泪水。
“菲尔！”
在巴特伏莱意料之中，米迦勒一把抱住了他，大声抽泣着。
一阵寂静，其中包含着些许尴尬。
米迦勒松开他，脸因为激动和尴尬红红的。“啊，你们是我弟弟的朋友吗？”他说，“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米迦勒。”
接下来，杰奎琳的一声尖叫把另外几个人吓了个半死——“真的是米迦勒！！！我的天哪——我见到天使了！”
“这里就有一个天使加恶魔加人类。”巴特伏莱冲她翻白眼。
“哦……我忘了嘛，如果你高兴，我也可以叫的。”杰奎琳笑嘻嘻地说。
“那还是算了吧。”巴特伏莱摇摇脑袋。
德克刚要开口，就被米迦勒一脸歉意地打断了。
“很抱歉，我想和我弟弟单独谈谈。”米迦勒瞥了一眼扶着墙摇摇晃晃站稳脚跟的巴特伏莱，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担忧。
“那我们……先走了？”苏伊尔询问性地看着巴特伏莱，目光和米迦勒一样焦急，“真的不用我们陪吗？”
“相信我，米迦勒不会把我煮来吃掉的，”巴特伏莱用打趣的语气说，“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苏伊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提醒他瘆蛇的那件事。
弗雷德里克犹豫着开口了：“那好……嗯，我们先走了。”
“等会见。”巴特伏莱冲他们安慰性地眨眨眼。
没等德克他们走远，米迦勒一把把他拉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巴特伏莱疑惑地看着米迦勒——哥哥好像有什么急事，难于开口，但又不得不说出来——
“什么事？”他问。
米迦勒甩甩头，像要把脑海中的思路理清。“父神——嗯，”或许是想起来他已经是恶魔了吧，米迦勒停顿了几秒，“耶和华，陛下，失踪了。”
房间里突然一片寂静。
“什么意思？”巴特伏莱迷茫地问。
“字面意思。最近我太忙了。还有件事。”米迦勒沉吟了一会儿，认真地看向弟弟。
“嗯？”巴特伏莱和他对上目光。
米迦勒的表情像便秘了一样。
“说啊！”巴特伏莱提高声音吼道。
米迦勒的表情愈加诡秘。“你……回来吧。”他压低声音说，显得极其犹豫和无力。
巴特伏莱挑了挑眉毛。“我为什么要回去？”
“陛下……陛下失踪了！天界需要一切有帮助的力量！而且，而且——”米迦勒的突然爆发把他吓了一跳，“而且我很想你！”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想我？”巴特伏莱的目光温柔下来。
米迦勒低下头。
“我不能离开这里，这里需要我。”巴特伏莱的声音柔和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再次失控……我一直在幻想……我会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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