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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人相对无言，一脸惊诧。

　　“你……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苏伊尔问。

　　“当然——”

　　“这边检测到异能波动！快！”

　　噪杂的脚步声，三人背对背靠拢，因为四周都有。

　　一种淡红色的气体从灌木里飘散出来，十几个穿着黑蓝色制服袍的人从树林中走出，包围了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枪。

　　很快，气体包围了他们，三人捂住了口鼻。巴特伏莱早已把“兽化”收了回来，他正疑惑着那种气体是干什么用的苏伊尔和弗雷德里克就闷声不响地倒在他身边。

　　他恍然大悟。

　　周围的人都在嚼什么东西。巴特伏莱弯下身把两人拦腰一手一个抱在身侧。

　　“为什么他没有晕倒……”一个面熟年轻人拉了拉枪栓，“异能者不可能对这种气体免疫……”

　　巴特伏莱认出了他，是上次那个喊“约翰大叔”的男人。

　　“他就是那个？”另一个粗壮的大汉抽着烟斗，突出一个个烟圈。

　　“把约翰大叔打成重伤的男孩。没错。”大汉左边的一个火红色刺头拉响了枪栓，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画像，递给了大汉，“这是根据莫格逊偷拍的照片画的。还有那个女孩。”

　　“他再怎么也逃不出去，除非他会飞。”大汉吐了个大大的烟圈，“所有人！做好攻击准备！”

　　统一的拉枪栓的“咔嚓”声，而大汉冲巴特伏莱喊话了。

　　“喂！那个小子！举手投降吧，可以从轻用刑！”

　　巴特伏莱仰头。他感觉有雨点飘洒在他脸上。

　　四周都被围死了。他无视了喊话。如果要逃，只能从上面……天空。好吧。他叹了口气。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投降时——

　　他曲腿，蓄力，纵身一跃。

　　平整的草地被他蹬得面目全非，甚至裂开了丝。

　　十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向上仰视，瞪着惊诧得快要裂出来的眼睛注视着他在空中头脚三百六十度翻了一圈，轻盈得像只蝴蝶，远远地落在一颗粗壮的橡树上。

　　“快！快开枪！”火红色刺头反应过来，吼道。

　　巴特伏莱向后瞥了他们一眼，在树与树之间跳跃，轻盈地落在树枝上，蝴蝶舞花般轻轻一点，便跃到十几米开外的另一根树枝上。他一手一个人，有点不方便，比如——

　　苏伊尔的头发挂到一根小树杈上，他没有注意，就这么纵身一跃——

　　“呃！”女孩痛得浑身一抽。

　　“对不起啊苏伊尔！”他喘着粗气说。不过好在苏伊尔的头发没有被勾下来，目前看不会秃。

　　雨下大了，树枝上有点滑，很难落脚，他只好跳到地上踩着泥水跑。

　　身后的叫嚷声逐渐变小了，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闪出来，两人一头撞个正着。

　　巴特伏莱后退几步，刚摆好防御姿势，对方就叫起来。

　　“哎呦，巴特！”德克手里提溜着一只兔子，他看了看巴特伏莱身后，人影也不见一个，于是拉着抱了两个人的男孩闪进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

　　“他们怎么啦？”德克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问。

　　“中毒了。”巴特伏莱说。

　　山洞很小，但很长，里面全是发光的冰蓝色晶石。“都是普通水晶，不会抑制异能的。”德克安慰道，这是他们来到一块突然放大的空间，似乎没有路了，但是德克在墙壁上某个角落摸索了一下，用力往里一按。

　　咔擦咔嚓，洞壁上的一条裂缝变大了，里面露出一条向下的甬道。

　　德克帮着巴特伏莱把他身上的两个人半抱半推弄下甬道，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

　　“这里是一个被遗弃的地下室。”德克气喘吁吁，另外两人看到他们，高兴地欢呼起来，但她们看到他们背上背的人之后，笑容转瞬即逝。

　　两个男孩放下背上的人，安置在之前用干草铺成的床铺上。

　　呼吸，还有。心跳，还有。但两个人紧闭着眼，依旧没有意识。

　　巴特伏莱摸了摸苏伊尔的额头，他被那炙热的温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回手：“苏伊尔发烧了，好烫。”

　　杰奎琳回过头，满脸的泪痕又吓了巴特伏莱一跳。

　　“哥哥也是。”

　　“那个，”巴特伏莱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擦拭着苏伊尔的额头，“喜欢是什么意思啊？”

　　克罗艾顶着黑眼圈看向他。这是克罗艾熬夜照顾弗雷德里克的第三天夜里，但黑眼圈依旧掩盖不住她眼里的惊诧。德克和杰奎琳正蜷缩在干草堆上睡觉，只有他们两个醒着。

　　“就是对某个人有好感的意思。”克罗艾垂下目光，将手轻放在弗雷德里克脸上。

　　“爱又是什么意思？”巴特伏莱又摸摸苏伊尔滚烫的额头。

　　“……爱？”克罗艾停下手中的动作，“爱……就是爱吧。想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想拥有那个人，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

　　“你说的很片面吧。”巴特伏莱往火堆里添了一片木柴，“爱似乎有很多种。”

　　“是啊。”克罗艾抬起头注视他。

　　巴特伏莱借着火光在看一本很旧的日记本。

　　“那是什么？”克罗艾好奇地问。

　　“我父亲交给我的包里，有我姐姐和我妈妈的日记本，”他摩挲着墨绿色的封面，“这是我姐姐的。”他翻开第一页，上面用花体字写着“阿莫莱特·吉亚娜·奥威尔”。

　　“姐姐……”他默念道，翻开第二页，上面贴着一张……全家福。他看见年轻很多的父亲抱着还是婴儿的他，一个深蓝色长发、绿色眼睛的女人在笑，很温柔地笑，最左边的女孩身穿水手服，十一二岁的样子，一头灰蓝色的长发，墨绿色双眼。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在笑，幸福地笑，姐姐用她眼睛一样颜色的墨水把每个人的全名描了出来。

　　玛格丽特·布莱克·奥威尔。原来他是用了妈妈的原姓。

　　阿格列斯·尼古拉·奥威尔。

　　阿莫莱特·吉亚娜·奥威尔。

　　巴特伏莱·奥利弗·奥威尔。

　　他原本是姓奥威尔。他原本是姓奥威尔的！

　　巴特伏莱看见自己名字下有一行小字：姐姐最爱的小弟弟。

　　他几乎台他想像出阿莫莱特的手是如何写下这行字，再笑着合上笔记本。

　　他“砰”地关上日记，像在逃避。他喘着粗气，颤抖着用手把日记胡乱塞进包里。他捂住脸，两只眼睛从指缝中惊恐地瞪着地面。

　　从破罐子里流出来的水反射出他的眼睛。他看到了那里面从未有过的惊恐和悔恨。当然，还有巨大的变化——虹膜变成血红色，蝴蝶状的花纹像是绕在蛇形尖细竖瞳的一圈黑色眼线。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