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烈火灼烧般的痛意席卷全身，我听到了铠甲被尖刀刺入时破裂的响声后，耳边的声音好像渐渐隐去。胸腔内有一股暖流瞬间流到嘴边，我紧闭着嘴唇，让那些股血慢些流出来，不要喷到对面的小九身上。
小九…她怎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难道她也被刀刺伤了！我强忍着抬起颤抖的右手，将刀刃再往自己身上缓缓按进去，方才握着她手臂的左手忍不住抓紧了她的衣袖。我再低头向下瞧了瞧，幸好，刀没有伤了她。
我勉强撑起头，想再看她最后一眼，却看见她那双明眸泛起一层水雾，她握着我的手肘也紧了几分，似是不相信那般用目光从下往上扫过我的全身，甚是担忧惊慌。
我本想咧开嘴角笑一下安慰她，却不料原本憋在口腔里的血尽数飞溅出来。我有些后悔会不会吓到她，却忽然意识到此地已无比危险，我侧头张望了一下，有些碎石悉数从高墙边滚下砸到地上，整个王陵岌岌可危地微微摇晃着。还有很多叛兵跟禁卫军僵持着。不行，不能再拖着了，必须让小九跟王君赶快走，赶快离开王陵。
“走啊！”我用尽全力朝她喊，怕她在嘈杂的环境下听不到我说的话。她是听到了，但她仍惊惶地看着我，身后的王君也震惊般望向我。
我又将手猛地一推，小九的手也没再握着我，我将她推向王君那边，身体却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却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嘶声裂肺地叫唤：“青缇！青缇！”
她傻乎乎地重新跑到我面前跪下，似是哽咽着。可眼前的她却渐渐模糊起来，我重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此刻是临死前意识开始模糊，还是我舍不得小九而眼底泛起了泪花。不可能，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她扶着我的手好像在颤抖着，定是我眼前这幅模样吓到她了罢…
我凛了凛精神，正欲重新将她推出去，却瞧到她反手挥出的剑将我身后偷袭的小兵抛出去几丈远，复又重新攥着我肩上的铠甲。我抬起头，发现她的手腕上还戴着我上次送与她的白色玉镯，内心忽地多了些底气，我问她，“今世…已无缘……是我妄心……，可否…能与你……结下来生之约？”
说罢我抬起头，想再最后看看她的脸庞，我虽不期待她回答什么，但看到她面色一怔，却还是有些失落。复垂下头，却才感觉有些湿漉漉的东西落到我的脸上，是她的泪吧……罢了，今生能令她牵挂过已足够了。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青缇，我欠你一条命，定还给你。”
我笑了笑，小九，今世我也欠过你一条命啊，你救了我，我救了你，早已扯平了。
地面突然又震动起来，定是王陵自毁装置已经启动了，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抬起垂在地上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拼尽一丝力气，重新将她朝王君那边推过去。
“快走！”王君也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跑出闸门外，她却是一遍遍地哭着喊着我的名字。此前还没发现别人喊我的名字能喊得如此好听……我恢复了些神智，急忙跃起将内室的闸门拉下，再望向她最后的一眼，她亦望着我。无语凝噎。
如若此刻便是永恒，该有多好。
背后忽得又有一剑划过，我又恢复了斗志，我用手扶着剑紧撑着站起，拔剑转身回去厮杀。耳边的声音好像也渐渐模糊起来，但我好似仍听到有一悲戚的声音在唤我的名字。
我继续挺起手中的剑往里冲去，脑海中却似有纷繁的画面不断出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