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改天我做东。”付熠一进门看到刘先利便迎了上去。
“哪里的话，不到约定时间怎么能算迟到。”刘先利笑着圆场。
程黎在付熠落座以后坐在他旁边，着手将谈判的内容整理好放在了自己面前。
“刘总您海涵。”付熠谦逊地低了低身子，“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司的谈判人员，程黎。”
这是她说分手以后第一次从付熠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公事公办的语气，完全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情绪，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刘总您好。”程黎颔首，打了招呼。
“很漂亮，而且很有个性，遇事处变不惊，不愧是付总的得力助手。”刘先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程黎被看得不自在，还是挂着微笑，“刘总您过誉，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刘总，那咱们就正式开始吧？”付熠的手指变着花样敲着桌子。
付熠给足了他面子，这已经是难得，刘先利笑吟吟地说：“这次续约付总打算续多久呢？”
“续多久自然是取决于贵公司的能力，杂志销量好，产品的销量才会有所增长。”付熠看着对方谈判人员欲言又止的模样，勾了勾唇角说道。
刘先利尴尬地咳了两声，抚摸着自己的啤酒肚，“我们的能力您还信不过吗？合作几年，杂志销量一直不错。”
“哦？那我怎么听说，领尚最近几个月一直处于亏空状态，股东的股票四处抛售，都无人敢接呢？”
自付熠从车里出来程黎就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四周的气压降低了一大截。尽管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程黎依旧能感觉到他压着火气。
“刘总，是这样的，之前签订的合同已经到期，我们事先做过调查，贵公司《Models》杂志销量下滑，股票也在不断下跌，所以这次我们想让您给打个折，降10个点。”程黎缓缓开口。
付熠扫了她一眼，降十个点？她还真敢说，不过谈判嘛，就是不断地谈，你来我往，找到合适的平衡点后达成合作。
“降10%？这有些说不过去吧？”刘先利没想到区区一介女流，竟如此狂妄。
程黎眉头一挑，勾唇笑了笑，“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降10个点，贵公司也是稳赚不赔吧？”
谈判之前她就找了与领尚的时装杂志《Models》签约的合同，签约五年费用高达四千万。费用不断向业界龙头标齐，销量却处于尴尬的位置。而和领尚相当的其他几家杂志收费一般。令她匪夷所思的是，如此高昂的广告费却未能给客户带来令人满意的效果。
“这是什么意思？”刘先利一副被人戳中心思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
“并无他意，只是想在挽回不必要损失的同时也能让刘总您赚到。”
付熠闻言嘴里泛着苦，她还真是不影响工作。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做到呢？从刚刚见到她到现在，肚子里窝着的火就没下去。凭什么她说分手就分手，还能表现得这么无所谓。
“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不成？”刘先利哼笑了一声的。
“如果您赚到的这部分钱能解决贵公司资金亏空问题的话，可以这么说。要以原先的价位续约，今天就不会让您来这儿了。或者，来这儿的就是您的对手公司了。”程黎合上面前的资料，抬头对上刘先利的视线。
见好就收一直是刘先利的原则，五年前捡了时简的便宜，五年后再谈，又是另一番场景，毕竟时简的掌门人早就换作了付熠，“若不是我急于解困，还真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会有机会的。刘总，这是合同，请您过目。”程黎将合同递给同事，转交了过去。
“哼哼，有备而来？”刘先利眯了眯双眼。
“不打无准备之仗。”程黎点了点头，大方地承认。
付熠全程都不在状态，看来他得待在没有这个女人的地方才能正常一点，“刘总，我送您。”
一旁的刘先利愣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助理，人家是老板呢，“付总留步，您客气了。”
付熠也没想真送，他就是不舒服，不痛快，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留在会所房间内收拾资料的程黎拒绝了同事说要一起回公司的要求，出去找了付熠。
那个让她熟悉的人此时背对着会所的旋转门双手抄着口袋单脚站在台阶上，另一只脚的鞋跟像是赌气似的不停地向上一阶踢着。
程黎悄悄地走过去，站在了他身后，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有事就说。”
付熠突然开口，着实吓了她一跳，以为自己走过来没有声音才大胆地站在他身后。
“你……”程黎嘟囔着，最终也没说出来。
“没事我就走了，没时间陪你耗着。”果然，人在心里有气的时候，出口便会伤人。
“这是刚刚签的合同。”程黎毫不犹豫地将怀里的文件递了出去。
付熠抬眸看了一眼，冷冷地开口，“回去交给周秘书吧，我暂时不回公司。”
“那你去哪？”程黎想都没想直接问了出来，话已出口，如何收得回来？
“程副组长，除了你是我的下属以外，并没有一层关系可以过问我的行踪。”
这句话无疑给了程黎当头一棒，仿佛之前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他，他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对不起。”
“你完成了本职工作，我担不起这声道歉。”说完以后，付熠转身走下了楼梯，从门童手里接过钥匙驾车驶入了车流中。
程黎鼻头一酸，竟有眼泪掉了下来，这些天压着的情绪接连涌入心头爆发出来。那天晚上他连挽留的话都没说，如果他开口，自己一定会舍不得。
时简集团秘书处
“这是与领尚的合约，麻烦你交给付总。”黄冉从程黎手里接过文件就到了秘书处。
周丽娜一看是谈判组的人，瞬间变得趾高气昂，“呦，这是怎么了？以前的文件不都是程副组长亲自送的嘛，分手啦？”
“身为付总的秘书，你有交接文件的责任。”黄冉懒得理你，更别提看她一个人表演，于是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如果不是知道付总和程黎分手的事情，周丽娜此刻早就咆哮着要和她争个来回。
黄冉边走边想着，之前每周一付总都会找她，或是汇报程黎的情况，或是间接为程黎提供帮助。但这周，付总并没有找自己，而程黎连文件也不去送了。
这么般配的两个人，怎么会分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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