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覆盖在她的眼睛上许下承诺，是这一次，他都不确定他能不能挡的过。
她眸光中的水色染上细碎星河，偏偏又在阳光下明媚万分，哪怕还有别扭不自然，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摄人心魄。
眼眸依旧，眉眼如初。
如果你不在，那我也随你而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顾白赶来急诊室的时候许原正站在护士台前，不停地翻着就诊记录。
“顾主任。”许原顾不得之前的隔阂，将面前的记录本一本本摊开，“急诊室的患者大部分有高烧，冷汗，胸闷，气短，还有部分有伴随性腹痛发作。”
“目前虽然还不能确诊，但临床反应相差无几，和Coronavirus病毒。”许原继续说。
“嗯。有控制办法吗？”顾白扫了几眼摊开的就诊记录，视线重新回到许原身上。
“目前没有。之前实验连这种病毒的属性都没有了解清楚就终止了。”许原眉宇间也充满了无奈，“但是我建议，现在马上隔离取样检测核酸。”
“传播途径能确定吗？”顾白问道。
“不能……Coronavirus病毒的普通型主要是通过呼吸道传播，但有实验表明Coronavirus的变异体可以在空气中独立存活五天左右的时间。”
“你们曾研究出测试剂吗？我指的是不通过病毒核酸检测的方法。”
“顾主任，这种病毒的临床反应具体差异太大，跟病毒宿主的身体本身有很大关系，所以没……”许原脱口而出的否定词在手触到兜里的那颗糖的时候拉住了。
“我尽量。但是……”许原还没说完顾主任已经被护士叫走了。
护士很快又折返回来，扔下一句:“顾主任让你有任何需要跟温教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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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洗手台。
“患者情况。”
“患者，男，56岁，因余震被压废墟，腹部被水泥板压迫32小时，急诊科那边紧急进行了急救处理，送来止血的当值医生建议进行切除胰腺十二指肠术……”
“说问题。”
“手术中突发大出血，紧急处理无用……”
“CT结果核实了吗？”
“没……没等，情况紧急……”护士的声音越来越低。
“疯了！”顾白眼神狠狠地一剜，吓得护士连连后退，虽然骂的不是自己，可好像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主任，有点凶狠……
开门进手术室。
手术台上的主刀已经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到处指挥，正听到开门声，仿佛看到救星一样，就差满面涕零。
顾白像是没看见似的，只吩咐护士帮他穿好防护服，又转头对麻醉医说:“停止加大麻醉剂量。保持50mg/s输入速度。”
跟顾白一起进来的护士自然是知道顾主任在大发雷霆的边缘，一直对还呆站在手术台的主刀递眼神暗示。
可不知台上那位是傻还是没眼力见儿，还不怕死地问了句:“师哥，你这是做什么？”
顾白没回答，只抬眼看她，冷若冰霜的眸子淡淡地扫她一眼。
一时间手术室里安静得可怕。
楚卿一像是不怕死似的，直直地望着顾白，喃喃道:“我是卿一……”
“我知道，楚卿一，楚大医生，麻烦你告诉我，怎么肉眼扫描拍CT，这么大本事。”原本极具嘲讽意味的话，偏偏还被他不紧不慢地说出来，听者更觉无地自容。
顾白扫了一眼检测仪，果然，放缓麻醉输入剂量之后，指标逐渐归于正常，快到手术指标。
楚卿一别过脸去，巡回护士注意到她的护目镜镜片湿了，全是水雾，正想提醒她，却见她又转过故作镇定地对顾白道:
“情况紧急，我只是为了救他……”
在看见顾白的眼神的时候，声音又因为底气不足而低了几分。
89，86，85，86……到了，到手术指标范围内了。顾白懒得再理会楚卿一的争辩，甩下一句:“救不了就让。”
顾白重新排位，调整一助二助，用腹腔镜进行排查，没有CT的辅助，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紧急气胸，他擅长不在这儿。而有一个人可以，要是她在就好了……
楚卿一在旁边抽泣，顾白眉头一皱，这严重干扰他听音识别了。
“出去待着。”
“我……我……”楚卿一哭着跑出去了。
“注意力集中！”顾白觉得好笑，吃瓜都吃到手术室里来了，而他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
“顾……顾主任。”巡回护士声音颤抖，连挂墙上的听筒掉了。
“急诊？”顾白没抬头。
“明……明庭被人挟持了。”
顾白心骤然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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