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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色里等待

再度回归

夜色降临,不少人因为恐惧开始哭,整个操场像是笼罩着乌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王宥维电话一直在响,大多数他挂了,偶尔接起一两个。

  明庭知道,他其实很忙,现在还可以出校园,他完全可以去办公,几次想开口又打住,发现如果他走了,她就真的孤苦无依一个人了。

  这些年,明庭不是没有单枪匹马过,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却觉得身边有个他更好,与其这样纠结,不如说是明庭心里有个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想法,她舍不得他,觉得他在这儿她会心安。

  明庭晚上办公的时间是八点,大概就是这个时候,救援队和医疗队陆续来了。

  明庭看着一群人,义无反顾的冲进摇摇欲坠的危楼里,心里仿佛被什么捂住了,有点喘不过气。还有白大褂的医生也在往里冲,提着一个红色的急救箱,明庭认得,确切地说很熟悉。

  医生?顾白?电闪火光之间,明庭好不容易安定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他?他到底怎么样?他是呼吸科的,应该不会立马上前线吧?望望前面的白大褂,明庭甚至开始数人数……不多,应该没有他们科吧?

  又过了几分钟,王宥维推了推呆愣的明庭,正要开口,明庭抢先问到:“来的医生都是急诊科的吧?其他科室呢?”

  王宥维有些无奈,答到:“你比我熟悉啊应该。”明庭明白自己问的没头没脑,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在这里待着,我去找医疗点拿药品处理伤口。”

  王宥维再度开口,还未说完已经站起来。明庭本想说我自己可以,但是容不得她反应,王宥维已经走远了。

  一阵风吹来,夏季的夜晚也有些凉。明庭觉得有点冷,抱住膝盖缩成一团,抬头呆呆地望着天空。繁星点点,似乎那么寂静美好,它根本不知道地下的人们遭遇了什么劫难。

  突然,旁边有些尖利的哭声响起,离明庭很近,她侧身去看,黑暗下一个女子的剪影捂住脚踝哭得很凶。

  明庭问到:“怎么了?伤很严重吗?”

  过了好一会儿,女子开口,抽泣着说:“我,我腿扭伤了,刚才不觉得有事,现在疼得厉害……”明庭一边在脑中想她的情况,一边往她的地方去。

  明庭半蹲在她跟前,替她检查情况。却丝毫未意识到自己的腿也又疼又麻。

  还好,这个姑娘只是脚扭伤,没什么大碍,未出现骨折等其他严重后果,至于为什么这么疼,明显是处理不得当,然后长久未动造成的。

  明庭试图安抚下她,太激动会加快血液循环,不利于消肿。

  “你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男生有些严厉地开口。明庭愣了一下,以为是刚才吵到了谁,转头欲道歉,却发现来人是王宥维。

  她开口解释:“她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嗯”王宥维低低地应了一声,情绪不明。

  “过来,处理伤口。”他再度开口。明庭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是比较齐全的常备处理伤口的各种药品,他作为一个普通人,这算是考虑得很仔细了,而且在条件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

  后来的后来,明庭才知道,他为了找齐他脑袋里有的急救药品,跑了多少路,问了多少人,以及最终是谁给的。

  明庭仔细看了看药品,将它们分类,哪些是第一步用的,哪些是后续要用的,哪些是现在不必要用的,当然,这些动作都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

  明庭分到冰袋的时候,愣了下,还是转身给了刚才那个姑娘。

  又自顾自地说:“她的腿要严重些,她更需要,我的脸没事。”似乎在回答王宥维可能存在的不解,也是为了安慰自己。

  “处理伤口,明庭。快点,血都快糊了整个脸了。”王宥维忍不住道。

  明庭有些震惊,他是如何在这样昏暗的情况下,看清的。明庭开始处理伤口,棉花球打湿酒精,准备往伤口摸索着探去。

  嘶——明庭曾经处理过无数伤口,安慰过无数人不要怕,不疼,如今自己挨着的时候,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灼心的疼。咬咬牙,准备再度处理。

  手上却传来灼热的温度,王宥维接过了她手中的酒精钳,“我来!”很轻的一句话,却异常地让明庭觉得安心,遂放手让王宥维处理。

  待最后一根胶带贴在明庭脸上,包扎完成,王宥维似乎才得以长舒一口气。

  明庭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王宥维却开始想没有冰袋如何冷敷,要怎样才能消肿等一系列问题,可是却没有答案。

  救援队医疗队仍在废墟里进进出出地忙碌,也不怎么顾得上这边,中途领导模样的人来统计他们中受伤情况,严重的送去救治,其他在操场避难的人们谁也不好意思去干扰,去索要他们紧缺的物资。

  劫后余生的人们在庆幸,在自救,在互相抱团取暖,大家都想着,待明天太阳升起,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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