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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似是故人

凤凰于飞宫墙柳

对于大澜国帝君陛下鸿烈的选妃决策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被柔娘劫持之后,我的身心都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迷糊中好像被人扛上了马车,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便在一片荒原中,当时可能已经接近傍晚, 我隐约听到头顶上有大雁飞过的叫声,还隐隐听到“哒哒”的马蹄声,我脑子还是很昏沉,待我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才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道路应该不是很平坦,马车摇摇晃晃的,我身子疲乏得厉害,我艰难地努力抬眼,就对上了一对冷如刀锋的瞳仁。

这双眼睛本该是美丽而多情的,此刻却如来自地狱的狱卒般冷如寒冰。

“柔娘?”我想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我惶恐地,紧张地挣扎从车内爬起来,对面盘腿而坐的柔娘淡然地看着我,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束,现在她除了是我认识的一张脸之外,她的外在完全变了一个样,她穿着一身奇异的民族服装,头发也扎成了不像大澜国的女人的发型,而是编织成很多发辫垂在身后,头上还戴着奇怪的发饰,脸上还画着奇怪的花纹,我惊然,她的装束让我模糊猜到了什么,她的打扮不是大澜国人的,她难道是要把我带出大澜国边境外?

我再仔细看看自己的身上的衣裳,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穿着居然已经被彻底换过了,我现在身上穿的和柔娘的居然如出一辙,我想惊呼而起,自己竟然已经叫不出声了,我恐惧地看着柔娘,抚摸着自己的咽喉,望着柔娘,我的模样一定扭曲愕然至极,但是柔娘很淡定地看着我,给我扔过一个羊皮水袋,冷冷道:“你要是想活得久一些,就乖乖地一路上听我的话,否则,你变哑巴只不过是第一步开始罢了。”

“你?”我心内惊慌得几乎没法子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变故,即使当年被悄悄藏在暗阁进行非人的训练也不如现在突然变成不能说话的变故来得更让我难以承受。

看着被柔娘不客气扔在脚底下的水袋,我几乎愤怒地一脚就把水袋捡起朝柔娘身上猛地击过去,柔娘一个顺手就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水袋,她看着不能说话还处在惊慌中的我道:“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质,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她说着又把我按在马车里的座位上,递给我水袋道:“喝点水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

我反抗地没有接过她的水袋,她冷笑道:“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

经她这么提醒,我才意识到我自己是怀有身孕的孕妇,一想到这个孩子将要和我受苦,我就觉得很难过,但是为了他我也得坚强才是。我使得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我默默接过水袋喝水,一股甘甜的水浸入我的身体,只觉得舒服极了,嗓子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我还是不能开口说话,我不知道柔娘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她现在正在把我带离大澜国,我从车窗外看到了一片荒凉的戈壁荒原,已经远离了我所在的都城,傍晚的天空也是荒凉寂寞得变得没有了色彩,一片灰蒙蒙的,似乎只有大雁在头顶飞过时的鸣叫依稀传达出人烟稀少的路径旅人过客的孤独吧。

我看着柔娘,用眼神和比划手势询问她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柔娘自然读懂了我的询问,她看我平静了下来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干粮递给我,道:“你先填饱肚子……”我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谁也没办法再自己遭受了这样的变故之后还能安静地接受并且吃吃喝喝?我一个甩手就把她递过来的干粮摔掉。我用自己愤怒的情绪来表达我的不满和她欠我的无数的解释。

柔娘冷然,淡淡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我只能告诉你,你阻碍了我刺杀那个狗帝君的命,所以,我必须给你惩戒,你不能说话也是我毒哑的,你要是想恨我就尽管恨好了。不过你要是想不开要自杀我也不阻拦。”她脸上的神情是一种冷酷到极致的恶毒之色。

她似乎仇恨我,但是我和她仇从何来呢?因为没有杀成鸿烈?她为什么要杀鸿烈呢?

我看着她冷然的残酷面孔,我安静了下来,我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没办法和她死磕,否则我无论如何也占不了上风,就算我想自杀也是万万不能的,她也很清楚我不可能自杀,因为她的杀手锏就是我的怀孕这个事实。

就算虎毒不食子,也不可能会亲手伤害自己的孩子的。

她料定了一个母亲的天性让我必须服从于她。

我服从了。

我平静下来之后,开始思考如何生存如何面对此刻和接下来未知的险境。我回想了从被她劫持离开鸿烈一行人之后,她就把我弄晕了,随后的自己就开始一直沉睡,待到醒来就已经在这两马车上,她既然没有打算把我杀了,就一定还有留着我的理由。

理由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要把我带走远离大澜国?难道她不是大澜国得人吗?不可能啊,她看起来并没有外族人的模样,她就是纯粹的一个大澜国人。

而现在我们的装扮就是外族人的装扮。意思是她要把我带到外族的聚居地?

想来我是猜对了,因为马车疾驰的方向就是聚居蛮荒之地的外族,也是个强悍的族群——狼族。

我听到了柔娘用外族的语言和马车外的车夫交谈,我隐约便懂了此行之地。

柔娘转身过来,她腰间的刀始终被她牢牢握着,我没有想到之前在画舫间见到的绝色美人如今居然是一个可怕的外族杀手的模样。

只听柔娘望着我,语气十分冷淡道:“你知道你的命为什么还能留到现在吗?”我看着她,目光暗沉,等着她的进一步解释。

“因为有个人想见你。你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

我继续等着她说下去,我猜不出谁要见我,我想在边境外我是没有认识的人的,柔娘的这些话里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呢?

柔娘神秘地靠近我,用手轻轻捏起我的俏丽的下巴,我眼神冷漠地回看她,柔娘忽然轻笑起来,“难怪啊,这么好看的美人,怎么不令小五惦记呢?”

小五?这是个陌生的名字,陌生的称呼,我不认识,我从未认识一个叫小五的人,所以,我确定柔娘有可能是在故弄玄虚,我继续心下不理睬。

柔娘放开我的下巴,面孔上忽然闪出嫉妒之色,这样的嫉妒之色就像当初陈景兰这样的大家闺秀才有的妒忌,这种妒忌是不明显的,因为她们要维持自己的修养不显露,但是又没能很好的隐藏一个女人的本性。

我猜想,这个叫柔娘的神秘女人,出身也定然不普通。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柔娘的真实身份是曾经北城帝君的小女儿双阳公主。

柔娘贴近我的身旁,嘴角又神秘地一笑,接下来对我说出的一句话让我如遭到雷極般,全身血液几乎凝结。

她缓缓道:“小五姓柳,你可有认识的故人是姓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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