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街扶苏挽离裳,询她:“你叫什么?”
她正启丹唇欲应:“我……”
一阵嘶鸣马践飞尘飒飒而来,三行人掳其上马,布袋套首掩住口鼻。“喂……我……”
一人捏着嗓子:“您不必挣扎,早些回去罢,别让我们为难。”
她愕然回头望缩影化点,判袂夕阳西下,不乘瘦马却无古道但染西风,只飞掠黄昏归巢鸦,暗暗想:“莫是个私混出家的少爷?我渡人过河,聊曾想自己犯难,毫厘不剩大概所闻者都耻笑我滥发善心吧!”
所穿单薄一日未进水米,也想找个落脚处。
彳亍不往堪混迹,云卷云舒怎无意,天涂铅白抹红脂,灯火阑珊夜不惊。
她寻寻觅觅既流离异乡,到一庙门外匾额上撰写着花神庙,也只能暂时在庙里过一夜。那供奉桌上摆着果子糕饼,她双手合十叩头心里默语:“花神娘娘我无意亵渎神灵,食用贡品只为活命,望谅解。”便从盘中拾些吃食,她蜷缩在桌下饥不择食,一入口才尝出已经馊了。可这又如何,貌若大快朵颐实则难以下咽。
她虽在庙中过过一夜却也有人陪守,如今有些胆怯发怵。
“喵―呜,喵―呜。”巷子里回荡流连着猫的哀嚎
像是在呜咽像是在啜泣像是幼婴啼哭,猫似乎跃上了屋脊,似乎蹿上了瓦片,骇人的散步声。
又仿佛钻进了庙,她哆嗦着。
“你在哪儿,又跑到哪儿去了,咪咪,咪咪。”一个沙哑老迈的嗓音在呼唤着,“咪咪,咪咪。”
只见一只黑猫钻进来,跳到了桌上,她松了一口气,一个已逾花甲老妪踉踉跄跄地走来,她从桌底爬了出来擒住了那只猫,“婆婆它在这呢!”
“你这个姑娘不回家去,躲藏在这里做什么!”她接过猫诧异地看了看她,“咪咪啊,乖,我们走。”她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你不要再跑了我担心你,你要走也给我说一声啊。”
怅惘着,藏匿在角落里度过一夜。
却说那三个蒙面掳了扶苏仓惶而去。
紫禁城,栖梧宫,椒房殿内,他被裹着头:“母后啊儿臣知道错了,母后儿臣,儿臣再也不敢跑出去偷玩了您饶了我吧!“
摘去头罩,皇后即拍打着他的背,“你竟敢诓骗我,偷跑出宫。”
“哎呦,母后疼死了,你别打了!”
皇后仔细一看他脸上的伤可见一斑,嘴角还沾着丝丝血迹,“你这孩子又和谁打架了!”心疼的将他的脸掌在手中,
“你哪伤了啊,是谁打伤你的!你那几个小厮那?他们怎么不帮衬着你!可恶。”
“哎呀母后!哪有别人打我的份,没事,没事!”虽如此说还疼的咂嘴。
“你告诉母后,母后替你出气,是谁这么大胆。”她扭了头唤道:“王姑姑许姑姑去拿活血化瘀膏来!絮蕊你去宣太医”“诺!”几人忙忙碌碌又是打水又是拿药,宫女婢子一股脑挤上来,擦拭敷药。
腊油不熄一夜喧嚣。
黎明曙光和煦的拂照着,旭日晕染光芒透射进屋子,她迷糊的感受到有人喂她汤水,额间也敷着巾,睁开眼恍恍惚惚问了一句:“我在哪儿?”
“这是唯物阁花婆婆的宅子,今早去花神庙找咪咪时是婆婆看见你,让人把你带了回来。”
“咪咪?那只猫?”她问道。
“对啊,它是一只有灵性的猫,你昏倒了它一直在你身边盘旋呢,今早已叫了医士你是劳累过度受了寒又吃了馊食才晕倒了,我已经喂你喝了药,不必担心。 ”
“谢谢……”她闭上了眼。
皇子所里,驿啼在蘸磨描摹书经,他不经意间问:“那里还,没有人来吗?”舒眉望向门外。“或许她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