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们是光脚‘练功’的，现在换成了绣花针，脚难免会扎破，如果你的罗袜上有血迹，怕是会被人猜疑。”
对于彩云所说的玉荷自然知道，罗袜上有血，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她的秘密就会被人发现。
“悠然居的丫鬟你看得怎么样了？”
“三等丫鬟里有两个是可用的。”
“带去正屋，我稍后就来。”
玉荷把紫菱留在这里接着布置，叮嘱了她几句，就回正屋了。
她走得很慢，到正屋时，彩云已经把两个丫鬟带来了。
两个丫鬟对于郡主半夜传唤，虽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奴婢参见小郡主，郡主晚安。”
玉荷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盏，一派悠悠然。
“猜猜，大半夜叫你们来所谓何事？”
个头稍长一些的大着胆子开口，“郡主吩咐，自然有事。”
另一个也接着开口，“我们是郡主院子里的人，自然为郡主鞍前马后，郡主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你们两个倒挺上道的，说说自己吧。”
“奴婢执画，今年十二，无父无母，八岁时被卖入成王府，一直在悠然居伺候。”
“奴婢织舞，今年十一，从前家里是开医馆的，爹爹医死了人，被杀了头，娘也跟着去了，财产被亲戚抢光了。奴婢没有办法，只好卖身为奴，已是第四年。”
玉荷放下茶盏，走到织舞身前。
“你家从前是开医馆的，那你可会医术？”
“分得清基本草药，医术还谈不上。”
“已经很不错了。”玉荷大喜，她只顾练武，却忘了医术也相当重要。
“我若给你机会，让你学习医术，你可愿效忠？”
“真的？”织舞双眼放光，她这辈子最忧心的就是不能弘扬医术，完成父亲的遗愿，如今有机会摆在她面前，她自然不能放过。
“本郡主言出必行，你可愿意？”
“郡主大恩，若郡主能让我学习医术，奴婢自当一辈子追随。”说着，织舞给玉荷磕了一个响头。
玉荷亲自把她扶起来，旁边的执画见状立刻表态。
“奴婢虽然没有一技之长，但奴婢有一颗忠心，且脑子好使，善于打探消息。郡主若是不嫌弃，奴婢愿意为郡主效忠。”
玉荷也把她扶了起来，“我现在要交给你们一件事，你们这段时间只需要做好这件事。在年节之前，我的衣服都由你们洗，不管你们看见了什么，都要装作不知道。明白吗？”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
玉荷给彩云使了个颜色，彩云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两人，两人看清银票上的面额，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跟着本郡主，好处少不了你们的，但本郡主眼里容不得沙子，话不需要我说清楚吧？”
执画和织舞对视一眼，齐声道：“奴婢明白。”
“好了，都回去吧。”
屋内只剩下彩云，玉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有话说？”
“郡主相信她们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父王十五岁封王，但这座王府是从他出生开始就建好了的。只要是在父王入住之前进王府的，都是干净的。我也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我觉得还没有谁手这么长。几位王爷的府邸都是皇爷爷安排人建造的，府里的下人也是皇爷爷亲自安排的，没有谁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动这个手脚。”
时间过得很快，玉荷的轻功练成了，她还试了下，飞檐走壁不是问题。
现在，要内功和招式。
演武场在皇宫东边，成王府是几个王府中离皇宫最近的，走路去大概半个时辰。
玉荷留下紫菱看家，带着彩云偷偷翻墙出去。有轻功就是好，不用走门，被人发现。
赵国年年战事吃紧，军队训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以致玉荷来到演武场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士兵戎装在身，手持长枪，动作整齐划一，呐喊声冲破云霄。
“杀！”
“杀！”
“杀！”
高台上指挥的将军面容坚毅，腰佩长剑，站在那儿笔直如松。
玉荷听说过他，东安侯向策，负责东边与中山国的战事，前年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能再领兵打仗，就回濮阳城担起了操练士兵的任务。
玉荷看了很久，默默记下士兵操练的招式。
到了午膳时分，玉荷赶忙拉着彩云朝向策跑过去。
“东安侯留步。”
向策转身，看着眼前还没有他腰高的奶娃娃，哈哈大笑。
“哪里来的小娃娃？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去别处玩。”
“本郡主不是来玩的。”玉荷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丝毫不惧，“东安侯甚少参加宫宴，不识本郡主也正常，本郡主是成王府的小郡主。”
“是你？”向策看着眼前的小娃娃，他虽然没见过人，但也听说了皇上是如何地宠爱成王府的小郡主。当初的周岁宴场面之大，堪比太子。
“是我，我知道东安侯心中疑惑什么。本郡主深受皇宠，出行该是奴仆成群，怎么就带了这么一个小丫鬟？我是偷偷来找侯爷的，想与侯爷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玉荷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侯爷千万别说怕我暗害你。”
“笑话！本侯戎马一生，顶天立地，岂会怕你一个小娃娃？”
向策蹲下身子，将耳朵凑近。
玉荷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向策一脸不敢置信。
玉荷浅笑，“你没听错。”
你若教我习武，我许你中山覆灭。
“小丫头，牛皮不是这么吹的。”向策站起身来，“林老将军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你，凭什么？”
“凭什么？侯爷请看好。”
玉荷身形一动，掠过向策，向前飞出了三丈。
“侯爷，接着！”
玉荷将手里的东西一扔。
向策这才发现，腰间的佩剑不见了！长臂一伸，佩剑回到了自己手中。
玉荷慢悠悠地走过来，“侯爷，可以吗？”
“你的轻功谁教的？”向策凝眸看着眼前的小人，这么快的速度，他都没反应过来。
“自学成才。”玉荷一脸得意，“我有我的法子，能做常人不能做的事。东安侯，本郡主和你说的交易，做还是不做？”
“做！”向策一口答应，“明日卯时来演武场。”
“多谢侯爷。”玉荷抱拳施礼，“这笔交易，你不会亏。”
“那么微臣拭目以待。”
一大一小的两人相视一笑，尽显江湖儿女的洒脱豪爽。
这晚玉荷早早地睡下，她知道自己明天将面临什么。明天她可能一整天都不在王府，到时候一定会有人察觉。女子习武，何况她是皇家郡主，不知要受多少人非议。
就这么想着，玉荷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玉荷梳洗完毕就带着彩云去了演武场，到时离卯时尚远。
“小郡主起得好早。”向策笑着走过来。
“不早了，侯爷都起来了，咱们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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