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一池寒冰瞬间化成春水,将整个寒冷阴霾的冬日早晨都映照得明媚起来.
靠得太近,会被灼伤了眼睛,保宪的眼前,已然是一片耀眼的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扶在对方肩上的双手,正被冰凉的手指用力地拂下去.
"他们都去吃早饭了,只有笨蛋还在这里发呆"丢下一句冷冰冰的嘲讽,晴明掸一掸肩上的衣服,独自走了.
上午的授课,由于忠行的八幡宫之行而缩短了时间,忠行离开后,由直人师兄督导大家练习现形咒和变化咒.
起初是几个师弟围着直人在讨教,当保宪漂亮地将石头变成饭团,将草席变成了食盒之后,就变成师弟们分别围着两个人在讨
教了,其热烈程度,不亚于保宪错失一顿早饭的怨念.
纠正了几个师弟的咒语和手势,保宪忍不住想去求直人帮他弄点东西来填填肚子,只是直人还在被两个师弟缠着,保宪只好把
手抄在袖子里,东张西望地闷等着.
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扫到那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他,笔直地站在最远的围墙根下.正在熟练地将一根枯枝连续变成不同
的物件,绘扇,炭盆,梨果,居然还有盛开的女郎花,最后出现在晴明手里的,是只活生生的黄雀儿,当保宪悄悄地朝他走近的时
候,他却低头念了句咒,将黄雀又变回枯枝,丢在雪地上,一言不发地走了.
那背影,真教人恨得牙痒痒,一直到了晚间的观星课上,保宪还在这么想.
晴明被贺茂夫人叫走,去试穿为来年的戴冠礼所准备的新衣了.
那家伙,真的是白狐的孩子吗?小小年纪,法术精进的如此之快,真叫人不能不怀疑,保宪的心里,有点疙疙瘩瘩的.在天分上,
他决不肯承认有人比他强.可是,那家伙今天早上用式神挑水, 不也失败了吗?白狐的孩子......保宪抬头看着天上又大又圆
的月亮,眼前却又浮现出那个明媚的笑容......
"保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直人师兄已经坐在身边了,关切地看着他"你今天好象很容易走神,不舒服吗?"
"不,不,没事,谢谢师兄"保宪定了定神,才发现面前准备用来绘制星图的纸上还是一笔未动.
"今晚就到这里,大家回房休息吧,明晚继续观测'直人宣布晚课结束,又叮嘱保宪"养好精神,否则施咒的时候会出错的"
象所有挥霍精力的十五岁的少年一样,睡意总是来的那么快,恍惚间又看到一双弯弯的凤眼,微启的湿润红唇,象刻在眼底里
一般挥之不去,迟迟不能入梦,几度辗转反侧之后,保宪懊恼地踢开了棉被.瞪着满室的黑暗发呆.
"啪啪啪"轻拍房门的声音扣击着安静的冬夜.
不耐烦地拉开门,即将爆发的情绪却在看到门外那人的第一眼被冰冻,纤瘦的身影不等请让自己闪了进来.
"衣服还你,谢谢"不带一丝谢意地说了句感谢的话,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矮几上,转身就走.
门被拉开的瞬间,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朦胧的清辉里,唇角平静地微微的一勾.
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已经恶魔附身般地攥住他细瘦的手腕,狠狠扯进自己怀里,俯身攫住那两片柔软微凉的唇,肆意地吮吸,让他惊异的是,
除了开始一刻的嘴唇紧闭,晴明竟然没有任何抵抗和挣扎,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在唇舌间肆意发泄和索取,就算忘情地
放松了对他的钳制,柔软的身体仍然没有退缩,怀里透出隐隐的凉意,让胸口没来由地一紧,带着报复心情的激吻,慢慢变成温
柔的轻啜,他的回应,带着少年的青涩和淡淡甜美,渐渐地展转沉溺......
唇间猛地一凉,纠缠在一起的人,已经挣脱开来,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沙哑的嗓音吐出几个字.
"就是这样吗?不过如此......"眉眼宛转中带出三分戏谑七分嘲弄,红肿的嘴唇微启,瘦削的少年脸上竟然透出一丝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