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杰克，看在你19世纪请我吃了几顿饭并在你家住了几天的份上，我允许你留点遗言。”
奈布微微眯起眼睛，轻睫眼羽下深蓝色眼波流转，在黑夜中闪着一点狡黠的光。
他的手移了移位置，
他的手移了移位置，不是因为害怕或是狂喜或是其他任何一种情绪——他是情绪的主宰，两者关系不会颠倒。
他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这颗子弹是从胸口穿出会好看些呢，还是直接爆头会更震撼呢？
可以设想出他的猎物中枪后仰面倒下，从伤口里流出的血还没有完全停止，眼神中却没了生气，茫然地望着夜空中某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永生者没有言语，只是如平常一般向他的方向走来。
他很失望地看见这个永生者似乎一点都没怕，即使他手上的枪可以在几秒内让他的头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再弹起，再重复这个过程几次。
“你不留遗言吗？确认要放弃这个机会？”
奈布轻轻勾着嘴角，带着点计谋得逞的孩子气的笑容，仿佛温暖的阳光般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
如同天使般的纯净，身边的人都似乎会被融去狠戾的棱角，只剩温柔浅浅地附在周身。
若不是忽视奈布手里的枪的话，兴许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笑容会出现在一个即将成为杀人犯的人脸上。
“那么——我可就要——开，枪，咯。”
嘴角笑意更盛，眼里也似乎溢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杰克却像置若罔闻一样，依然步步向他走来，步伐坚定又恍若不可逆。
“3……”
杰克离他还有十米不到。
“2……”
杰克离他还有五米左右。
“1……”
杰克还在向前走着，直到站到了他的面前，枪口顶着咽喉。
“我若是现在要留一点遗言给你，还来得及吗？”
他的眼安静地弯起，偏着头，发丝间闪过凝水的光。
“哎呀，真是可惜，来不及呢。”
奈布故意夸张地摇了摇头，微微有些长了的发丝左右轻触着耳畔的皮肤，触感颇有些不适。
“哦……”
杰克遗憾地叹了一声。
“那就算了吧，我的小先生。（啊多么可爱的对弟弟的称呼啊）”
我的小先生？（啊你看一位兄长这么称呼他的弟弟多么亲切啊）
这个奇怪的称呼让奈布猛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行者，一不小心就会跳入战争年代，命基本是从血水里蹚出来的，他那对于危险的预感也愈来愈令他信服。
速战速决算了。
但杰克的速度比他更快一步。
在那纤细的两指将击锤抬到最高点之前，杰克突然间拥住了他。
他落入了一个带着鲜玫瑰味的怀抱，对方的双手扣得极紧，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合二为一一样，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
一声闷响，子弹顶着肩胛骨穿入，听见子弹啪嗒落地弹了几下的声响，以及血和骨沫滴答在地上。
杰克抱着他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松手。
他试图将枪口掰回能致对方于死地的地方，可即便肩膀被穿透，杰克仍没有一点放松的架势。
于是他怀着极强烈的报复心理连开几枪，每一下都移了位置避免太多重合，换言之每一颗子弹出膛带来的都是新的极其剧烈的痛苦。
奈布的衣服浸透了杰克的血，湿漉漉的一大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呵……没事，这个永生者也活不了多久了。
于是奈布干脆不再挣扎，也不再开枪，明明处在劣势却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俾睨着仍在流血的人。
“喂，看你运气还不错的份上，我重新允许你留一下遗言。”
他顿了一下，嘴角扬起的还是之前一样干净纯粹的笑。
“你说完了以后我也不延长你的痛苦了，我送你走，ok？”
“……”
他感觉到杰克的手从他的身侧垂了下去。
“那么，我的遗言……只有一句话。”
“快说，我没耐心陪你磨叽。”
“我喜欢你，信我。（啊这是多么美好的兄弟情！一位哥哥向一位弟弟表达他们之间的纯洁的爱）”
然后杰克的身体猛然向后倒下，流出的血转眼间被浓黑的夜色吸收，成为了死亡的一部分。
那把枪学着他的样子也掉在了地上，翻滚了两下不再动弹的样子也不过是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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