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凄凉从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淡,只听见樵楼上鼓打二更,院子里便起了一阵凉风,开始还带着些温柔,到后来欲发凶猛强劲起来。
站在床前的人儿握着手中的字条“回京前,此人必除之!”他让自己下手杀了她,怎么可能,且不说她还那么的小,而且他好像已经对他动了情,他绝不可能下手的。但是又看了看手中的字条,又不得不按他说的这么做!
就在此人正想两全齐美的办法之时,鼓打三更,使得此人只好按他心中这样去做了,换上夜行衣,翻身过了高墙来到院中直接奔着苏僮那屋就去了。轻轻的推开了半扇窗,露出了一点小缝,便将手中的迷烟管放进嘴里吹了进去,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人蹑手蹑脚的进入屋中,抱起了苏僮,走出了院门,消失在宁静的黑夜。
“师兄,你看我们还有没有需要拿的东西了?”张泽数了数眼前的箱子,“应是没有了,明天还有一场堂会,唱完这场堂会,再把行头重新整理一遍。” 所有人都在自家屋里收拾东西,可不知苏僮已经不见了!
“小僮,你醒了嘛?你起床了嘛,”见门没有锁推门进入,看着掀开的被褥,徐盈盈摸了摸床上的被子,“没有温度,看来是昨天晚上就不在屋里了。”盈盈连忙出了房屋,“师兄,师姐,小僮不见了!”瞬间一群人给她围了上来,“小僮怎么会不见呢?”张泽闯入屋内确实不见了小僮的踪影!“她身体这两天刚养的好点了,她能去哪儿?”张泽有些愤怒,回头盯着王冰“快派人去四处找找!要是找不到,谁也别想回北平!”王冰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心中不禁一阵端怒火攻心“你什么意思?张泽?你以为我给她拐跑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拜你所赐嘛?”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气愤的王冰不依不饶的追上去“你说什么?会说人话嘛!”剩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人们,“不管,小僮是不是贼,她毕竟是我们的师妹,刘扬你去鸿恩楼找找,星星你在园子里找找,我出门四处去看看,大家行动起来吧!”
苏僮迷迷糊糊的再一次苏醒,这次她被人套在麻袋里抬着走一个个玲珑的女子正倚坐在楼头揽客:
“这位公子,奴家今夜好寂寞……
“大爷,进来,进来,让奴家陪您喝两盅……”
娇柔的嗓音,婉转得能掐出水来。人还没进门,骨头就先酥了一半,鬼使神差地就往里挪步子。
进了楼,入眼就是一大片一大片桃红的纱帘,飘飘扬扬地飞起来,乐声、脂粉、酒香,都是一片暧昧的蒙蒙胧胧,丝丝缕缕地绕过来,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百炼钢转眼就作了绕指柔。
压着她的二人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往身边蹭的女子“去,把春风那婆娘叫来!我有货给她!”
不一会儿,春风嬷嬷着一条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摇着美人扇扭过来招呼“这是谁啊,上来说话!”苏僮被一行人拽上楼,一打开麻袋迎入人眼睑的,便是苏僮的俊美容貌,一身米白色衣服,整张脸脂粉未施,有种”珍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的自然美态,仿若初萌芽的莲花般清雅清灵脱俗中隐含媚态横生,柔风若骨处又见刚绝清冷。
苏僮被突然的光亮刺痛了眼睛,只看见足足刷了三寸厚白粉的脸凑过来,一张涂得血红的嘴一开一合,不由分的手放到了苏僮的脸上“当真是不错的货色!”转身抽出腰间的手帕擦了擦手看着那二人“开个价吧!”那二人也是毫不客气“春风,这货我们得要八百两!”
春风看了看地上的人儿看了看那二人“李贵!你跟我也不是打了一天的交道,说个实在价!” “对不住了您!这种货色八百两一个子都不能少!”春风没有抬眼看,顺手抱起手中的猫,“您当我傻嘛?这货色能值八百两?”
“老子说值就值!”春风笑了笑,“哈哈,出了我这春风楼,谁是孙子,谁是爷我可不知道,但是在这春分楼,老娘就是爷!”说着春风拿起身后的枪对准了那人,那人虽然硬气,却也怕死!“春风,我们说着人确实值这个价!”
“六百两!” “你当我傻呢!不可能!八百两少一个子不可能!”春风身旁的男人起身踹倒李贵,使他跪到在了春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