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小公主若是嫁给我,我就不回中原了,咱们便永远留在西凉,可好?如此,你以后天天都可吃到纯正的西凉膳食,更不必远离父母和亲人了。”
小枫觑了他一眼,凉凉笑道:
小枫“然后呢?唔……然后西凉失信于中原,两国战端一开,西境再无太平之日。我自己逍遥自在,累得万千子民处于水深火热之地,是何道理?”
一时静默。火堆哔哔啵啵地燃着,在李承鄞的轮廓周围蒙上一层昏黄的光晕。不得不说,他诚然是有祸国殃民的本钱,可小枫不是昏君啊,她不准备为了祸国殃民。
李承鄞我知道了。
李承鄞忽然开口,眼中是不知悲喜的神采,
李承鄞“小公主,那在你出嫁之前,我们还能在一处,纵酒放歌,策马扬鞭,也是极好的。”
与还是顾小五的李老狗和平共处,欢乐度日,倒也是难得的消遣,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小枫想了想,放下筷子,和颜悦色地问他:
小枫“你可还记得我讲的那个故事?”
李承鄞不意被岔开话题,道
李承鄞“记得。只是还没等到真正的结局。怎么,小公主现在愿意告诉我了?”
小枫“不是。”
她不晓得自己的笑容是否足够单纯好看,不过她看见李承鄞似乎愣了一愣,眼底似乎有温柔的湖水涌动。
小枫“只是我讲过一个故事给你。今天,我想听你给我讲一个故事。”
须臾,李承鄞说道:
李承鄞“好啊,那我给小公主讲一个子虚国的故事,这故事的名字叫做‘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小枫春闺梦里人吗?
王帐驻扎在水源附近,两里外有一座高大的沙丘,是个观星的好去处。小枫拖上李承鄞,拿了两囊马奶酒并几块熟羊肉过去坐下。仰头看去,漫天繁星就像是无数盏风灯,又细,又远,光芒闪烁。
犹记得她刚刚醒来的时候,也赶上这样一个星斗璀璨的夜晚。大阏氏搂着她,坐在殿前的石阶上看星星。大阏氏的声音十分温柔,对她说起星空中间那一条隐约的白色光带,告诉她,那是天神沐浴的地方,是一条星星的河流,天神在沐浴的时候,也许会随手捞起星子,就像人们用手捞起沙子,成千上万的星星从天神的指缝间漏下去,重新落回天河里,偶尔有一颗星星溅出来,于是就成了流星。
她不是真正的幼童,彼时却真真切切地相信了大阏氏的话。此后每每遇见流星,她都会迅速地将衣带打一个结,同时许下一个愿望——她的愿望千篇一律,都是:愿双亲常乐,故土永安。
她的亲人在哪里?在西凉。她的故土在哪里?在西凉。她是小枫,也只能是小枫,前世的一切都与她再无干系。
正在这时候,有一颗闪烁的流星,像是一支光亮的小箭,飞快地掠过天际,转瞬就消失不见。小枫看着身边的李承鄞,心念一动,手指飞快地结个衣带结,心底默念:愿余生静好,深宫不寒。
李承鄞眼尖,好奇道
李承鄞“你这是做什么?”
小枫却不说话。
小枫不由想起了那首歌
男:夜未央
月色凉映西窗
前尘事慎思量
女:梦悠长
却总是聚散两茫茫
湿眼眶只盼你回望
伤在心里结成霜
忘不掉是你的模样
男:回首初见那从前
相望的瞬间
抓不住伸出的指尖
女:离心碎
男:离心碎
合:空流泪人不归
女:忘川之水
男:忘川水
合:静看红尘是非
男:时光倒回饮下忘情一杯
合:若如初见为谁而归
秋又去春又归
梦与醒轮回
男:夜未央
月色凉映西窗
前尘事慎思量
女:梦悠长
却总是聚散两茫茫
湿眼眶只盼你回望
离心碎
男:离心碎
合:空流泪人不归
女:忘川之水
男:忘川水
合:静看红尘是非
男:时光倒回饮下忘情一杯
合:若如初见为谁而归
女:离心碎
男:离心碎
合:空流泪人不归
女:忘川之水
男:忘川水
合:静看红尘是非
男:时光倒回饮下忘情一杯
合:若如初见为谁而归
秋又去春又归
梦与醒轮回
小枫可惜了……
小枫眼前人已非彼时人,断发为祭,给已经去了的小枫与顾小五
小枫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非此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