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博,你怎么又回来了?”
王一博脸色一沉,松了松领带,无语,这是亲奶奶吗。
“昨天让你以后都回上井住,你今天怎么又跑回来了。都快结婚了,你整天要么出差要么加班的,怎么和小战培养感情啊!”
王一博:......
“吃完饭就回去!宋姨,装点粥,给一博带回去。”
又是粥,昨天的粥还没找奶奶算账呢,王一博抬眼看向奶奶,奶奶心里一虚,又理直气壮起来,“我那是帮你们培养感情呢!”
王一博无奈,也不敢回嘴,冷冷地说到,“奶奶,我们的事我们自己有数,您别再这样了。”
奶奶向宋姨使了个眼色,宋姨点点头,王一博确定了粥没事才带着离开。
王一博回到上井的别墅,已经八点多了,灯没开,王一博上了楼,这才看到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清秀的脸埋在被子里,眉头紧紧皱着,看来睡得并不安稳,王一博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去抚平眉间的褶皱。初见少年时的肖战完全不是这样,好像有一些忧愁一直锁在那里,再也没见他开心轻松地笑过,也不曾见他大声哭。
闭着眼睛的人感受到身旁温热的气息,本能地伸手去抓,手反被男人攥住,王一博一惊,手怎么那么凉,另一只手贴上他的额头,滚烫。
难道是昨晚?是,他不对,不该做完就走人,不过就算两人之间没那个感情,不谈忠诚,可哪有男人能受得了对方在床上叫别人的名字,王一博松开手要走,到了门口,身后难受的人传来小猫一样的虚弱哼声,王一博那颗坚硬好多年的心片刻之间被浇化了,脚步也一起停下来。
“醒了吗?”
肖战在梦境徘徊之间认出了王一博的声音,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段关系,下意识地逃避,想继续装睡,却不知他紧张地直咬嘴角,让王一博一眼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别装了,起来先吃点东西,再吃退烧药。”
他倒是坦然,肖战也不好再装下去,王一博扶着他坐起来,递过一杯水,肖战伸手去接,清清白白的手腕上还残余着刺眼的血瘀,让两人都十足地尴尬了一把。
“咳,我下去找退烧药还有莲子粥,宋姨刚做好的。”
肖战只顾低头喝他的水,王一博磨磨蹭蹭还没上来。
“肖战啊!哪个药是退烧的?”
东西都是奶奶派人准备好的,肖战也不知道药箱里都备着哪些药。
“你看看有没有对乙酰氨基苯酚,或者阿司匹林,布洛芬,都没有的话,你再找找有没有氨基比林或者是非那西丁。”
王一博站在柜子面前半天不敢吱声,生怕听漏了,游疑半天才选对了那盒对乙酰氨基苯酚。
王一博把保温桶里粥一勺一勺盛到瓷白的碗里,肖战想要下床,脚刚沾地,腿就酸软无力地泄了气,没做好心理准备摔在了床上。肖战的脸瞬间红透了,急忙抬头偷看有没有被盛粥的人发现。
王一博还在盖保温桶的盖子,不露声色的嘴角憋着笑。肖战松了一口气。
“就在床上吃吧。”耳边传来王一博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得意,肖战纳闷,再一想:他都看到了!
肖战蜷着腿吃了几口,坐在床边的王一博不知该走不该走,“那个,把药吃了。”,王一博摊开的大手上放着一小粒药丸,摆到肖战眼前。
肖战就着水把药吞下,“谢谢你啊,王一博。”
“不管怎么说,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人是不能受委屈的,其他的,随便你。”
“随便你”,肖战知道“随便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彼此存在对方的生活里,却永远不会成为对方的问题,最多只是身体互相取悦的关系,这种关系只有用逃避才更容易呼吸,与其说是逃避,更像放过。
“你放心,我明白。”肖战苦笑。
“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你先休息吧。”分房睡是同在囚笼里的人心照不宣给予对方的自由。
退烧药的嗜睡副作用让肖战一夜无眠,睡到天亮。
肖战下了楼就看到宋姨在张罗着早饭。
“宋姨早。”肖战懵懵的。
“哎,小战啊,快去洗漱,马上吃早餐。”
“好的,辛苦了宋姨。”
“辛苦什么,宋姨最喜欢看你们吃我做的饭了。”
肖战无奈,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粥。
洗漱间里,王一博正在剃胡子,泡沫遮住棱角分明的下颌,掩去许多锋利,家居服穿在他身上变成了秀款,肩颈的线条随着手上的动作与衣料相互磨蹭。
肖战摇摇头,这样的一副好皮囊,偏是个不爱搭理人的。
宋姨做完早餐就离开了,肖战王一博面对面坐在餐桌两边,肖战低头专心剥他的鸡蛋,“戒指呢,怎么不戴。”王一博说的是他们的订婚戒指,订婚宴一结束,肖战就摘了下来,现在左手无名指上光溜溜。
“在实验室不方便。”肖战云淡风轻地解释,没放在心上。
“不方便?婚礼你不打算邀请实验室的同学吗?”
“不是的!”王一博把他的不方便理解成了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结婚了,“我是说做实验不方便。”
王一博:那就是愿意告诉别人喽。
“下午去领证。”王一博轻描淡写。
“啊?奶奶不是说下个周六吗?”
“嗯,下周我没时间,今天也是周六。下午我来接你。”
“好。”肖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纱帘似有若无地阻拦着阳光,肖战坐在桌前处理数据,皱紧眉头的样子,让人看了一定说是高中生,哪里像是要结婚的人。两个小时的工作量,肖战努力要求自己集中注意力搞了一早上。阳光立下分界的标杆时,肖战趴在桌子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肖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兔子的灵魂,兔子雪白的皮毛上沾染了雨后的污水和泥泞,在刚刚没过眼睛的浅草地上没有方向地跑来跑去,寻找它自己。肖战在梦里跑得好累,意念在打架,想要从梦中挣脱出来,又害怕醒来要面临的一切。
“嘀嘀嘀。”楼下传来的声音占了上风,一把将肖战拽到现实来。
肖战换上了一件白色卫衣和一条深色牛仔裤,看见王一博在门口靠着车门点起一根烟,同时王一博也看见肖战踩着小白鞋走过来,他愣了愣,捻熄了那支眼,和高中生领证怎么能抽烟呢。
肖战拨弄拨弄刘海,“顾特助没来?”,“嗯,材料他已经整理好了。走吧。”
“来,两位笑一笑,哎,好嘞。真俊!两位!”
照片上,肖战露出兔牙,王一博嘴角是难以察觉的起伏。
“我去叫号。”王一博拿到手里的叫号单:
婚姻登记
您的号码为:1085号
在您前面还有 0 人等候,您的号码将被呼叫并在窗口显示,过号无效,请重新取号,谢谢。
“喀!”钢印敲上去,肖战的手心已经被汗浸透了。